戴炳成便扶着那具尸体,慢慢坐到地上喘了口气。然后在尸体的身上摸索一番,翻出一个染着血的营养条来。这东西已经被子弹打穿了,血液和碎肉渗进包装里。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用有点儿发抖的手指将外包装扯开,看了看褐色表面上那一层散发着血腥味儿的东西,还是把它塞进嘴里,嚼得嘎吱作响。
其实现在他就可逃——没几个人拦得住他。
但他之所以仍旧徘徊于战场边缘迟迟不去,是因为应决然带来的那些人。原本戴炳成对于“组织”没有恶感,但也谈不上什么“好感”——他的态度是中立的。然而后来他知道,应决然竟然是“组织”的负责人。
无论如何他对于应决然是印象是极好的——这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老部下、他的左膀右臂。戴炳成并不奇怪应决然会走到这个地步,只稍稍疑惑如果是“组织”的人唤醒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自己转移走,而要闹到这个地步?
但这小小的疑惑没有妨碍他看清今夜反抗者们所做的一切——他们为了营救自己已经做到了足够好。
他意识到倘若自己以后需要借助这个组织的力量,那么今夜就不可以独自逃生——他必须坚持下去,收获赞赏甚至敬仰。
而另一方面,这片区域是被力场限制装置所覆盖的——一旦他自己逃出去、遭遇了前来拦截的强大能力者,那么情况将变得相当危险。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于是他坐在地上用一具尸体遮挡自己,赢得了几十秒的喘息时间。
帝**大致还剩下一百五十多人,反抗者则只有六十多人。他们在这片区域里缠斗在一处,有人打算撤退,但被敌人死死拖住。就连应决然在试图向戴炳成靠拢的时候都遭遇巨大阻力。仿佛不知死为何物的帝**士兵以生命为代价阻碍了应决然的步伐,从战场一头到战场另一头戴炳成所在位置的短短数百米,竟然走得无比艰难。
帝国人在等待第二枚导弹的到来。倘若应决然将力场限制装置摧毁,那么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在五分钟的时间内将这片区域清场。可问题是在那之前,戴炳成就已经被能力者击杀了。
所以局面变得有些诡异,而他只能寄希望与那位老将军——希望他如从前一样凶悍犀利、势不可挡。
一百五十多个人当中忽然有九个人在一分钟之内失掉联络,并且不是因为应决然——这件事同样令那位现场军衔最高、临时接管了指挥权的上尉感到诡异。
他意识到那有可能是戴炳成——他脱困了。
少尉惊讶于对方的强悍实力,但也仅限于惊讶。毕竟,眼下能力者们都变成了普通人,作为一个老兵中的老兵,戴炳成应该拥有这种力量。
于是他将一个十人小队从应决然的身边调开,命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干掉戴炳成——他们最初的目标。
十个人在战斗的间隙当中补充弹药、更换装备,气势汹汹地向战场另一头杀去。
上尉指挥官不断收到他们的报告——清楚障碍、击毙脱出阵线的敌方士兵、确认九个战士此前失踪的方位,最后锁定了目标。
于是少尉暂时地转移了注意力,指挥残余部队继续将火力投送至敌方阵营,并且付出巨大代价重新拖出应决然的脚步。
应决然身上的鳞甲已经被敲掉了几块,一只眼睛完全被鲜血糊住。但他仍以每隔几秒钟便收割一颗人头的可怕效率瓦解着帝**人的阵线。
一分钟之后,暂时能够喘一口气的上尉重新切入被他派遣出去的那支小队的频道。
然而没人回应他,他只听到一阵沙沙声。
少尉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愣了几秒钟,转头问身边的将身体掩在废墟之后的一名少尉:“……怎么回事?”
少尉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脸去专心朝应决然射击。
少尉就又问了自己一遍——怎么回事?
然后他又做出一个在今后的日子里令自己后悔了无数次的决定——他又抽调一个十五人小组,投送至戴炳成所在的那片区域。
这一次他没有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全程追踪那个突击小队的任务信息。
于是他在三分钟的时间里听到士兵们接二连三的惨呼声与密集的枪声,最终这一个小组的通讯频道同样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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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写了这些脑袋就懵了。我去看个电影歇会儿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