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孩子是剑秋和卿辞的儿子,叶阡尘和叶沐白,他二人从小乖巧用功,长子阡尘天赋惊人,年仅七岁即将步入兵之境。但可怜次子沐白从小体弱多病,学了两年的基本功却是不见长进,剑秋与卿辞实在不忍,托付我来此找你寻求医治之法。”
“是她……”山上的人影孤立在风中,心中默念了一个似是遗忘了许久的名字“卿辞……”思绪也被回忆牵扯到十数年前。
一道光华降临到慕容北身旁,正是南王叶剑秋:“是……是你吗……大哥……”叶剑秋声音颤动。
风中的人影颤抖了一下,不曾出声。
“大哥,当年的事错不在你,你何必这样苦了自己,我和卿辞一直在等你回来。”
通常,武功越是高强之人,越是能够控制自身的情绪,不会轻易的表现出喜怒哀乐。但此刻南王叶剑秋的眼中却闪烁着泪光,这是至亲分别多年之痛。
在叶阡尘与叶沐白的心中,从小到大,这位父亲在自己的眼中是伟岸的,多数情况见到的是父亲严肃的脸和慈爱的笑容,何曾见过父亲这般。叶沐白更是如此,父亲虽然国事繁忙,陪伴在身边的时候并不多,但是叶沐白因为体弱多病,所以承受的比同龄的孩子多得多,更多时候他并不是玩乐欢笑,而是静静的坐在角落看着眼前的事物,自然而然的思考的也多,他明白很多时候父亲母亲包括自己的兄长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而苦恼,他知道父亲一直因为自己的病情而十分痛苦。此刻看到父亲竟然激动至此,一向少言的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开口说话:“大伯,虽然我从没有见过你,今天一早父亲跟我说要来见大伯,我还一脸茫然,甚至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这声大伯该不该喊。”
几人当即就被这突然发出的声音愣住了,转头一看,竟然是从小沉默寡言的叶沐白,更是惊讶,但此刻怎能让他胡言乱语,叶剑秋当即开口怒斥:“放肆!山上这个人就是你的大伯,你给我闭嘴!”
话未说完,山中传来一道声音:“让他说下去。”
叶剑秋欲言又止,却又犹豫,不知该不该让沐白说下去,这好不容易跟多年未见的兄长说上话,万一惹怒了他如何是好。身旁的慕容北适时打断:“就听孤云大哥的吧。”叶剑秋无奈的叹了口气。
叶沐白却是不管,继续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我从小体弱多病,倍受父亲母亲和大家的关爱,我沉默寡言,并不是因为我性格使然,我也想与哥哥一样,将来也想和哥哥一起出去闯荡,做一名行侠仗义的豪杰。所以我更多的时间是思考,是看书,我想自己找到医治自己的办法,但是就连我自己都想放弃自己的时候,我却发现大家从来都没有将我放弃,我比别人更能理解亲人朋友的意义,所以我自己也不能放弃,我坚持每天习武看书,虽然很累,但是每当看到大家的关心,我总能坚持下去。你们可以说我小,但在我的心里,任何人都不能够让关心自己的人掉眼泪,大伯,我父亲真的很思念你,他身为一国之主,我经常看到他累到精疲力竭却仍然在坚持,因为他要保护南叶,保护家人,保护我的母亲、哥哥、妹妹、我,虽然以前不知道父亲母亲口中的那个大哥是谁,但现在我想我知道了,那个人就是你,父亲他更想要保护的是在外漂泊的你,你和父亲是一家人,你不应该让父亲为了你如此难过。”
慕容北沉默不言,叶剑秋却已然潸然泪下,是啊,最理解自己的莫过于亲人,叶剑秋收起泪光,转头看向山上,声音坚定:“大哥!”
山上的人影轻叹了口气,大手一挥,一束光华激射向气墙,瞬间,气墙消失不见“你们……上来吧!”
“你们……上来吧!”短短的几个字,入耳却如惊雷炸响,自己百般打探为的不就是眼下这一刻,可是真到了这一刻,为什么自己却是动弹不得。
“怎么?还要我请你们上来不成?”一声冷哼,风中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语气。慕容北推了一把叶剑秋:“愣着干啥,还不快走,哈哈哈。”
如释重负的叶剑秋放声大笑,慢慢恢复成常人眼中的南王叶剑秋,大手一招,一手搂着阡尘一手搂着沐白,脚尖轻点,凌空飞上山腰,慕容北也是欣喜的跟上。
来到山腰上,看到的只有一间简单的茅草屋,一只黑色的鸟儿立在门前一颗竹子上,盯着从山下来的人们,那只鸟儿很奇特,全身羽毛乌黑,它的双眼异常的明亮,头顶赤红色的鸟冠奋力的向上竖起,显的很生气,似乎责怪来人破坏了这里的宁静。
而往右,一个挺拔的身影一袭黑衫负手而立在一块巨石上眺望云海,那人长发披散,黑发中隐约能看看一缕白发,似乎经历过很多大起大落。那人一转身,不见任何动作,明明很近,但是几人都觉得仿佛与他隔了万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