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段时间大家伙也够辛苦的了,你再加把劲儿,等年底省委组织部来考察你档案里也能有闪光点嘛。”
陈扬笑笑把话说完,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怔怔的着陈扬有些疲惫萧索的身影悄然离开,老万心潮澎湃,一种情绪堵住胸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乎快要热泪盈眶了。
想想自己平时老是琢磨着怎么出风头捞资历,跟这年轻的陈处长一比,全都落了下乘,人家根本就不重这些!再说二科那小刘,平时可不是被陈处长骂得最惨的吗,大家伙还以为陈处长要整他呢。现在怎样,该提拔还是照样提拔啊。
唉,小陈处长这才是真正的党员啊!
老万摇摇头叹息一声,心悦诚服的拿着表格离开了。
陈扬漫无目的在山庄里走着,最后来到一处无人的拐角处,才停了下来,
推开蓝色的玻璃隔窗,把目光眺向了远方的山川湖泊上。
点燃了一支烟。
笃!笃!
身后传来了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
“你一直都在?”
陈扬深吸了一口烟,没有回头。
“嗯!”
女人轻声应道。
声音异常的温柔。
“你早就知道结果了?”
陈扬喷出了烟雾,问道。
“嗯。”
女人轻应一声,伸出手,从身后环住了陈扬的腰际,把温热的身体软软的靠了上去。
动作同样也很温柔。
陈扬微微动了动,想拿开女人的手。
“别动,我就想这样抱着你。”
女人轻声说道。
陈扬就不再说话,默默的吸着烟。
别他前面跟颜令国等人谈笑风生的,其实心里头却有些不是滋味。
虽说这次上级交给自己的任务圆满完成了,相信经过党报的大力宣传,自己少不得又要出些风头了。像这种在党报上出风头的机会可不多,而且也不是那种在三版小报出的臭名可比拟的。
上去的确很美,各取所需,各得其乐。可他总感觉还是被颜令国上了一课似的,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一支烟燃到尽头,身后的项瑾突然间幽幽的开了口。
“陈扬,你在想什么呢?”
陈扬使劲皱了皱眉,把烟头掐灭,同时也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到了一边,才转过了身来,说道:“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困。”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到你不开心。”项瑾两只手握住了陈扬的右手,劝慰道。
陈扬却是一笑,拍了拍项瑾的手道:“呵呵,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受人影响,这不过是生意嘛,也说不上谁对谁错。我就只是有些好奇,李大炮怎么会说得动颜令国这个大老板帮他围标的?”
“呀,你也知道盛名李总的外号啊?”项瑾有些奇怪。96年李峰这外号还只是在圈子里流传,外面人很少有知道的,她也是听颜令国说起,才略知一二。
陈扬点点头,却又问道:“对了项瑾,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项瑾到陈扬似乎没刚才那么消沉了,才稍稍放了心,想了想,才回道:“其实我也是瞎猜的。昨晚上在宴会厅里我听到颜总跟丁副省长聊到这次的项目,我听他那些话,似乎根本就对做工程不怎么感兴趣,直言这次就是来帮朋友忙的。我开始还以为他说的是我呢,但后来想想,不大像,就估计他这次是来帮李大炮的了。”
“丁副省长和颜令国这种话也敢聊?”陈扬大奇。
项瑾嗤的一笑:“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丁副省长跟颜总不但是老乡,而且还是大学同学呢,有什么不敢聊的啊。”
老同学?
陈扬越发好奇起来,继续追问:“那后来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呵呵,我本来就不怎么太在意这个工程,加上当时又忙着回来洗澡等你,就托辞先离开了,后面鬼才知道他们说什么哟。”项瑾咯咯笑道,眼里头尽是妩媚的春意,忍不住又抱住了陈扬。
陈扬汗了一个,有些遗憾。不过想想自己也着实没必要深究这些秘闻,很多事情,即便说出口了,也当不得真,只有时间才能给出最准确的答案。颜令国和李大炮之间是怎么勾搭上的,跟自己实在没什么干系。
总之,吃一堑长一智吧。
叹了口气,陈扬忽又想起一事,就问项瑾道:“他们两个老同学聊天,你在一旁听着,他们也不避忌点吗?”
“我跟丁叔叔早就认识了,他避忌我干嘛?”项瑾眨了眨眼睛道。
陈扬大惊,虽然知道项瑾在省委里头认识点人,却不想认识的是丁副省长。
“你这么着我干什么?早知道我就不说了。”项瑾见陈扬把自己当成怪物一样猛瞅,就不乐意道。
“项瑾,你爸是项叔吧?”陈扬忐忑的问道。
“去你的!”项瑾哪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就啐了陈扬一口,跟着才又解释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龙门不是流传我去省城那两年是做了某个大领导的情妇么?”
项瑾心想着自己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给了陈扬,别人或许会想歪了,但陈扬却根本不可能误会自己,因此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忌讳。
陈扬就点头,顺嘴道:“你别说,当时连我都信以为真了呢。”
“你敢!”项瑾脸一沉,恶狠狠的瞪向了陈扬。
陈扬一怔,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笑呵呵的说道:“我开玩笑呢,瞧你,还当真了。就算全世界人民都误会你,我还能不相信你嘛。”
“这还差不多。”项瑾脸色缓和了不少,随后才解释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省纪委的萧书记那两年得了场大病,我爸刚好以前又是他的文书,他一个人无儿无女的,我爸就让我去帮忙照顾,我真不知道那些乱嚼舌头的人是怎么编出来的,还情妇呢,哼!”
“这么说,丁副省长跟萧书记关系挺好的咯?”陈扬皱眉问道。
“嗯,萧伯伯住院那两年,丁叔叔可是每周都要去医院探望的。丁叔叔要是不忙的话,几乎天天都要去医院找萧伯伯下棋的呢。”项瑾点点头道。
陈扬这才恍然,像这种高级领导间的私谊,基本上很少有人能知道,越是位高权重,身边真正的朋友却显得越发的少了。两人级别差不多,说不上谁巴结谁,但丁副省长能两年如一日的去医院探视,想来两人间的私谊一定是很深厚的了,确实是很难得的。
再想想自己,官不大,朋友倒也是不少,可真正能无话不说的朋友又有多少个呢?恐怕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吧。
想了想,陈扬才拍了下项瑾的肩膀道:“走吧,我肚子有些饿了,咱们到外面找地方吃个饭。”
“到外面吃?”项瑾一愣,忙问道,“下午你不是还要参加新闻发布会吗?”
陈扬笑着摇摇头:“我不打算参加了,都忙了半个多月,有点倦了,再说也没意思,今天就旷半天工专门陪你吧。”
“真的?”
项瑾眼睛一亮,虽然明知道陈扬是心情不佳的缘故才不参加发布会的,但项瑾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窃喜不已。
“嗯,走吧。今天下午你想到哪玩都行。”
陈扬点点头,笑道。
“那我想让你陪我去七星湖游泳。”
“游泳?这天气合适不?”
虽然九月份的天气还不算太凉,但这个季节到湖里游泳却似乎不大合适了。
“呵呵,走啦,你说过听我的,可不许你反悔哦!”
项瑾嘻嘻一笑,不由分说的扯着陈扬欢快的跑下了楼
江南省是个内陆省份,不临海,但是有湖。
不仅有,而且很多。
光省城就有大大小小好十几个中心湖泊。
省城之所以被称为湖城,也正因为如此。
七星湖位于省城南郊,跟江南省新修的大学城很近,虽然不是省城最大的一个湖泊,但绝对是自然风景最优美的一处景观了。
项瑾开着她那辆白色捷达奔驰在马路上,一路不停的哼着昆曲儿,显是心情愉悦之极。
陈扬似乎也被项瑾的好心情所感染,不时的身边这个养眼的小女人,间或听着许久未闻的小曲儿,心情似乎也没刚才那么烦闷了。
“项瑾,这破车你还开得惯不?”
陈扬瞧着项瑾明眸皓齿的动人模样,卸下了心事的他就有点心猿意马起来,边说边把手搭到了项瑾的大腿上。
“哎呀,你别乱摸我,我开着车呢。”
项瑾吓了一跳,差点把方向盘给扭乱了。
陈扬哈哈直笑,郁闷一扫而空。又逗项瑾道:“真不让我摸你了?”
项瑾扭过头瞪了一眼陈扬,又往前开了一截路,见陈扬不再说话,她才咬着嘴唇小声说道:“听说七星湖有皮艇租的,待会儿咱俩也去租一艘,好不?”
陈扬没说话,似笑非笑的着项瑾。
“真是的,这坏蛋就知道假正经!”
项瑾在心里暗啐了一口,脸上却如三月的桃花般,悄然间染上了一抹不知名的红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