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完后却全都傻眼了,大家没想到陈扬说的不是狠话,而是来真的。
一时间就有些慌乱起来,纷纷不顾会议纪律,极力劝阻道:
“陈主任,您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您又没有,您要这么说,那我们可不更应该申请辞职了。”
“是啊,陈主任,您千万不能走啊,没有您的领导,咱们就群龙无首了。”
“陈主任,我觉得我们这次是成功的,最起码咱们的申请材料走到了最后一步,不仅引起了计委领导的重视,而且大家都收获了宝贵的经验,相信下次再努把力,一定能拿到批文了,您可不能半路撂挑子啊。”
“陈主任,您的努力和勤奋大伙都在眼里,记在心里,您坚定不移的党性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教育着我们,最近筹委会还没入党的那些个年轻同志都纷纷递了入党申请书上来了呢。”
渐渐的,这些话有往拍马屁的方向发展。
陈扬就有些无语,没想到自己在他们心目中这么重要,本来还以为自己离开,大家都应该弹冠相庆才对呢。至于那什么申请入党的事更是滑稽,说到底那帮家伙都是被他强逼的,因为他曾经让万伟下发了个文件,检讨书党员可以少写五千字。当然,这些没入党的同志从来没参加过组织生活,他们要是知道党员犯了错,要写双份检讨,而且不能拷贝复制,估计他们就不会这么积极踊跃了。
陈扬就笑着制止了众人扰乱秩序的举动,道:“人无信则不立,我那天既然说出口了,就要履行承诺。另外,我卸任之后,会向上级推荐由闵柔同志来接替我的位置继续领导大家工作。这样一来,相信也不会因为我的缘故,给筹委会的后续工作造成太大影响。”
大家又是一惊,这段时间闵主任被整得很惨,就时常会在背地里拉帮结派的做些反对陈扬工作的小动作,这点大家心知肚明,没想到关键时刻,陈扬不仅不记仇,而且还摒弃前嫌,主动要推荐闵主任上位。
这,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大公无私的党员形象啊。
陈扬笑了笑,继续说道:“闵柔同志是个老同志了,在驻京办工作也已经快两年时间了,各方面表现都很不错,工作经验也很丰富。我相信,大家在闵柔同志的带领下,好好总结这次的失败经验,等下次再向计委递交申请,一定能收获一个圆满的结果,完成组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
闵柔却丝毫不领情,暗地里“呸”了一口,什么老同志,听得真让人恶心。
“我希望大家在我离任后,能像支持我一样,继续支持闵柔同志的工作。”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还有接下来的这几天我可能不会再来了,筹委会的日常工作就由闵柔同志负责安排。”
陈扬说完,朝大家点点头,又叫过万伟吩咐了几句,就从靠椅上起了身。
众人陈主任这样子恐怕是真的要走了,都一脸惊愕待在原地。
“胆小鬼!”
这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陈扬讶异的转回头,却到闵柔一脸冷漠的盯着自己。
“你我干什么,别以为你假惺惺的向领导推荐我,我就会领你的情,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没有勇气面对失败的胆小鬼,懦夫!”
闵柔很不客气的说道,眼睛盯着陈扬,寸步不让。
陈扬这次却没发火,他想起了中午老爷子写给他的那几句话。
有的时候,懂得放手才是真正有大勇气的人,一味只知道喊口号撞得头破血流身首异处的,那叫傻帽。
想到这,他不由心下释然,朝闵柔笑了笑,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下楼要了车,陈扬就直接把车开回了国防大学。
他已经想好了,给自己放几天大假,去秦皇岛的海边散散心,顺便好好考虑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虽然老爷子并没有明说,但以自己的猜测,老爷子很可能会安排自己到中央党校学习个一两年,好好沉下心来打磨一下。而且这样一来,老爷子也正好顺便把自己和陈若男的婚事给办了。
在他们那一辈老人眼里,只有真正成了家,才算是个男人吧。不然,无论自己活多少岁,在老爷子眼里,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毛头小伙子,是不堪重任的。
想到自己的婚事,他不由想起了现在还没下班的陈若男。
虽然在燕京待了好几个月,可他像上紧了发条似的,一直在忙,根本没时间陈若男的工作环境。
上辈子陈若男根本就没参加工作,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少奶奶生活。
对此,他很好奇,很想知道陈若男在给学生们上课时是什么样子的。
想到这,他嗤笑了一声,把车子停回院里,下车后,径直向教学区走去。
国防大学跟其他大学很不一样,各区域规划得井井有条,建筑风格也偏向保守,很有军队的作风。
一路上,陈扬随处可见那些身着学员服装的未来军官们。
每个人的衣服领子都扣得好好的,精神面貌明显比其他大学的学生好了不少。
他不知道陈若男具体在那个地方,只知道陈若男是政教系的教员,拦住几个同学问了,才知道陈教授在二号教学楼的阶梯教室给政治系的几个班的学生上大课呢。
问清楚后,他便一路闲逛着走到了二教。
阶梯教室很好找,就在一楼最靠左边的地方。
他走到教室外,往里瞧了一眼,果然到陈若男身着笔挺军装,正在黑板上认真给学生们板书。
下面黑压压的一片,目测了一下,起码有一百多个人。
不过由于阶梯教室很大,后排还是空了不少位置出来。
不得不说,军校的课堂纪律很好,每个学生都尽量往前面坐,而且坐得直直的,严格保持着军人的坐姿,就连为数不多的女同学也是如此。
他在外面偷瞧了半天,楞是没能发现其中有谁是在开小差打瞌睡传纸条泡妞的。心中不由感慨,要是其他大学也能有军校这样严格的纪律,国家的教育就真的是有希望了。
只是他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想当年他在燕大里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学生,只挑自己感兴趣的科目上课,不喜欢的一概不去,倒是在图书馆里头混的时间比较多。
趁着陈若男还在板书,他悄悄从敞开的后门溜了进去,坐到了最后一排角落上的位置里。
了一眼陈若男板书的内容,大标题是——《我军常规武器销毁及回收》,举了个例子是0加农炮,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零部件的技术参数。
他不由好奇起来,陈若男不是教政治的吗?怎么改科目了?
幸亏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机密,否则陈扬待会就该到学校保密处去喝茶了。
过了一会,陈若男终于把板书写完了,回过头,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拿起讲台上的杯子正准备喝口水再开讲时,才冷不丁的发现,最后面那排多了个人,正似笑非笑的着自己。
她脸色一变,拿着杯子的手一抖,一不小心就洒出了不少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