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方啊,谈恋爱也没什么嘛,就大大方方的还怕人讲闲话不成?”吴主任笑眯眯道,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呢,你还年轻,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家庭关系只要协调好,不影响工作就行。”
吴主任自认为很开明的话语听到方晴耳朵里却是无语极了,急着下班的她只能是点头答应下来:“吴主任,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这次的工作我也会协同科里的同志努力去做好的。”
“呵呵,明白了就好,听明白了就好啊。”吴主任老怀大慰的笑道,“好了,那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如果必要的话,就尽快找时间带队去岭西一趟。”
方晴嗯了一声,重新拿起卷宗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堪比唐僧的吴主任的办公室。
回到科室里,她就开始坐下来翻起了那份关于西州的案子卷宗。
虽说她前面有些勉为其难的把工作接了下来,但这会儿回到办公室却是很认真仔细的研究起来,一副进入工作状态的样子。
其实对于西州这个地方,她并不陌生。她在新闻局工作,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平时就很关注西州的一些情况,每天上班的第一份报纸就是西州日报,甚至只要有时间,她都会待在家里抱着儿子一块岭西卫视,或者是西州电视台的新闻节目,至于为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从西州方面呈上来的材料,情况并不复杂,无非就是提到岭西的一些地方新闻媒体,近期接连刊登了几篇对西州经济建设方面起到朝负面方向引导作用的官方文章,希望新闻局能出面干涉一下。
报道的焦点主要围绕着西州纺织厂破产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在大做文章,导火索自然是那次纺织厂职工半夜围攻西州市政府的群体件。
又了一眼材料里提到的违纪媒体——岭西日报社,前面还一脸轻松的她也不由得微微皱眉起来,似乎,她能从这里面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事实上她也并非像陈扬所想象的那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政治白痴,正好相反,有些事情她心里雪亮着呐,只不过她的性格从来就是嫉恶如仇的,尤其是痛恨官场里一些所谓的潜规则,才总是显得很傻很天真。也就是生了孩子以后的这一两年,她才渐渐的变得成熟了不少,但那些原则的东西也还都在。
而陈扬这次绕过省宣传部,直接找到中宣部来解决问题,很明显有些不合规矩。也不是说以前就没人这么干过,而是一般情况下,其他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是私底下暗箱操作的,比如偷偷写封匿名信到新闻局等等之类的,从来就没人像陈扬这样亲自跑到中宣部送材料的。当然,陈扬也就是顺便,倒没想得太多。
不过,像类似这样的材料并不鲜见,就方晴这样到阅评组工作不满一年的人都到过不下上百份了,平时的处理意见一般都是发回到地方省委宣传部让他们自己去核实,当然了,同时他们也会找些报纸来,若是实在是事件影响很大范围很广的,阅评组才会下正式文件,要求地方有关部门进行整改落实,尽量挽回影响,而如果地方上敷衍了事或者干脆就不整改的,局里才会派工作组亲自下到各地方上去督促落实。
合起卷宗,她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很简单,就是按照阅评组的工作程序过一遍就行,而且既然这个卷宗是局办转交下来的,估计是陈扬之前已经做通了廖局的工作,不然以她对廖达的认知,这个官场老油条是不会亲自交代局办把案子转发下来的。因为这样做很容易会给下面人一种错误的信号。
想到这,她的嘴角不知不觉就轻轻撇了撇,貌似有些不屑的样子。估计是想当然的认为,陈扬这次肯定是借助家族的影响力给廖达施压了。
然后习惯性的抬腕时间,她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哎呀,都快十二点一刻了。
是的,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她赶紧给二姐家里去了电话,听到保姆阿姨说宝宝已经吃了午餐,正准备午休呢,她这才放下心来。
跟着也没再多想,立刻就拎起皮包,起身快速的离开了办公室,急匆匆的下了楼,然后径直出了院门,跑着去到外面街边的临时停车位要车。
平时她的车都是停在楼底下的停车场的,但今天早上她迟到了一个多钟头,只能停在外边了。
她的车还是当初在交州时买的那辆红色夏利,这车几年前还挺潮的,但现在起来已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在豪车林立的燕京,开出来都嫌丢人。
不过她倒是不怎么觉得,一来是她比较念旧,二来则是她手头上没闲钱换车。
说起来,她的经济情况其实并不是很好,她那点微薄的工资要养一个宝宝,而且她又要给儿子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根本就供不过来,到现在都已经不知道在她那个大款二姐那里打了多少张欠条了。
说起这事,连她二姐都嫌她烦,不知道说了她多少回了,可她却还是依旧要打下欠条,她二姐拗不过她的性子,只能徒呼奈何的把欠条都收了,然后就一个劲的骂自己这个小妹太傻了。
快速走回到自己的车边上,掏出钥匙打开车门,然后钻进驾驶舱里,习惯性的就侧身拉下安全带。
嗒
一声轻响,安全带扣上了,回过头刚要点火,她突然间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劲。
不,不是好像
这车里怎么会多了一个人?
“啊”
下一秒钟,惊愕万分的她忍不住掩住嘴巴失声尖叫起来,同时,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着副驾驶位,脸上写满了“怎么可能”这四个字。
“你叫什么啊?”
副驾座位上那个正抽着烟的男人皱眉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责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