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柔摇摇头:“我下午才到的,没去麻烦老李他们。”
“那好,咱们叫辆车走吧。”
“啊?”闵柔顿时就是一奇,了一眼正发动着的奔驰,忙问道,“项总不是有车吗?”
“别管她了。”陈扬脸色难的哼道。说完,拉起闵柔的手,也快步出了酒店大院。
闵柔虽然不解,但还是赶紧跟了出去,真就在街边拦起车来。
这里的车流量很大,没一会儿工夫,陈扬就拦下了辆的士。
开门刚要进去,就听身后传来了嗤的一声急刹车的声音。他转头一,却是前面已经缓缓开走了的奔驰又开了回来。
紧接着,嘭一声,后车门打开,项谨气乎乎的下了车,冲陈扬喊道:“你真要打车是不是?你试试我以后还理你不?”
陈扬却是压根就懒得理会项谨的无理取闹,头一低,径直钻进了出租车里,然后还喊了愕然不已的闵柔一声:“别了,上车”
闵柔“哦”了一声,又了一眼气得粉脸煞白的项谨,遥遥的轻点下头,也赶紧上了车。
很快,的哥发动车子,出租车轰鸣一声,迅速驶离了酒店。
直到出租车已经驶远了,项谨才恍然回过神来,鼻子一酸,马上就要哭出来。她赶紧用手捂住嘴巴,重新钻回奔驰后座里。
“项总,待会儿去哪?”
前面的司机小吴如机器人一样的询问老板道。
“送我去机场”
项谨脸侧过一旁,冷冷的回应道。
“好的,项总。”
嗤
一声干巴巴的刹车声响起,陈扬乘坐的的士不紧不慢的在四十分钟后开到了后海的一座独立的四合院门前。
付了车钱,陈扬才懒洋洋的下了车。
紧跟着的则是满脸忐忑的闵柔,一下车,她就有些紧张的往黑漆漆的四周打量了一眼,倒不是这地方有多恐怖,事实上对这附近一带地方她可是熟悉得不行,要知道交州驻京办就在隔着一条街的一座稍小点的四合院里,她当年在驻京办可是工作了足足三年时间,想不熟悉都难。
只不过,这一次是她头一回正儿八经的跟陈扬一块回家,心里有几分忐忑倒也不足为奇。
陈扬刚要伸手摁下门铃,不想,这时闵柔却突然轻扯了他一下。
“怎么了?”陈扬奇怪道。
闵柔不安的了陈扬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陈扬,我,我这么空手过来好像不大礼貌吧,我,我我还是先去买点礼物好了。”
陈扬闻言忍不住失声笑了笑,却也知道她为何会这么紧张,温言说道:“好了,别这个样子,若男又不是老虎,你怕她干什么,万事有我在呢。再说了,住一晚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行吗?”
闵柔却像是有自己的考虑,还是犹豫不决。说真的,如果现在不是陈扬用力拉住她,恐怕她都想要掉头就跑了。
陈扬莞尔一笑,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下心来,然后转头按响了门铃。
“来了,你先等会儿。”
院里传来了一阵甜甜的回应声,貌似还夹杂着几声孩童的嬉闹声音。
陈扬听到这里间传出来的女人声音,顿时就是一奇,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时,紧闭着的红漆院门已经“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轻轻打开了。
紧接着,便到一个穿着家居棉裙的女人抱着个几个月大的男婴出现在了陈扬二人的面前。
“项谨,怎么?你?”
陈扬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很奇怪么?别忘了,这是我家,也是我买的房子。”
项谨脸色不悦的剜了陈扬一眼,然后脸色一变,转回头,笑眯眯的掐了一下怀里那男婴胖嘟嘟的脸蛋儿,柔声说道:“你说是不是呀,小泽?”
那男孩儿当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却跟项谨似乎很合得来,一点也不认生,只是一个劲的咧嘴傻笑。
一旁的闵柔到这一幕诡异场景,同样也是惊讶万分,没想到刚刚才闹了别扭的项谨,才这么短短几十分钟就自动跑了过来,而且她头发湿漉漉的样子,似乎还挺清闲的洗了个澡。
这
难道就是奔驰和普桑的区别吗?
不不不
闵柔已经被闵柔的去而复返,更是对项谨在陈扬家里的随便给惊得石化住了。
“若男在里面洗澡呢,你们俩快进来吧,外头天儿怪冷的。”
项谨面无表情的扔下句话,然后便不再理会哭笑不得的陈扬以及满脸惊愕的闵柔,转过头,抱着孩子施施然的走开了。
一头雾水的二人先后进到家里,而此时项谨也没回里屋,依旧是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逗孩子玩耍,她跟孩子间相处得其乐融融的样子,真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真会误会她就是孩子的母亲呢。
而跟自然随便得仿佛就像在自己家里的项谨不同,进屋后的闵柔明显变得更紧张了,身子坐得直直的,虽然口干舌燥的,却是压根就忘了面前摆着一杯不知是谁早准备好的热茶。耳中隐约听到里间方向不时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甚至让她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只怕待会儿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便是第一个要起身逃开了。
陈扬虽然不至于像闵柔这么坐立不安的,但同样是跟平日里的感觉不大一样,捧起桌上泡好的一杯热茶,抿了两口,入口一尝,不知为何,热茶一入喉咙,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暖意来,下意识的转头了眼边上正逗弄那小屁孩的项谨。
很明显,这茶应该是刚才项谨提前给他准备好的,陈若男基本上就是大小姐一个,泡茶的手艺糟糕透顶,属于浪费茶叶的那号俗人,陈扬一尝便知。
再一想到自己前面对项谨的冷言冷语,心里不觉有些愧疚。
的确,项谨虽然使了小性子,但不管怎么样,哪怕心里不痛快,总还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从她现在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就足以证明了。
相较之下,反倒是陈扬心里一不爽了,动不动就给人家脸色,还摆谱端架子,真的很不是什么东西。
“咳咳”
干咳两声后,陈扬瞥了一眼那见到自己就很害怕的宝贝儿子,心里顿时就有些郁闷不已,好像这小子跟他那几个阿姨特别投缘似的,不仅平时最喜欢黏着若男了,而且跟仙儿,秋禾她们也是,每当几个漂亮阿姨一抱他,这小屁孩就乐得笑个不停,现在样子跟项谨也是相处跟两母子一样,让他很是不解,难道自己的样子起来真的很凶很霸道么?应该不是吧
暗暗摇了摇头后,他没话找话的问道:“哟,小泽,瞧你乐的,过来过来,给爸爸,阿姨又送什么东西给你了?哈哈,好像是个镯子哦。”
边说,边弯腰伸手过去,想要把儿子抱过来。
谁知他一伸手,那小陈泽还以为老爸要抢他东西,吓得赶紧把胖乎乎的小手一缩,小脸同事一紧,转身一头扑进项谨怀里,依依呀呀的想哭起来了。
“你干什么呢?吓唬孩子很好玩是不是?”
项谨恼火不已的瞪了陈扬一眼。
陈扬顿时尴尬万分,羞愧得无地自容,可他明明记得很清楚,项谨这应该是头一回见这小屁孩,却没想到样子似乎跟项谨阿姨,比跟自己这个老爸还要亲近点。
干笑两声后,他继续没话找话道:“项谨,你也是的,小孩子不懂事,整天瞎闹,别给他戴那么贵重的镯子。”
项谨没想到送个玉镯子给干儿子也会无端招来一顿训斥,顿时气得不行,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委曲求全了,这人还要自己怎么做他才满意呢?
当即也不装了,俏脸一寒,冷哼道:“怎么了,我乐意不行呀,弄坏了大不了我再买一个给他就是了,能值几个钱了,瞧把你心疼的。”
陈扬被呛得一阵无语,的确,别项谨送的这只玉镯子很名贵,但以项谨现在的身家,确实是连根毛都算不上。
灌了口茶后,他才闷哼道:“哼,慈母多败儿,你们就可着劲的惯着他吧,我都懒得说你们。”
陈扬这话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想找回点面子的,谁知道项谨听了非但不恼,反而变得有点紧张起来,甚至连跟陈扬间的不愉快也给忘了,不安的小声问道:“啊?我这样,这样对孩子,真的不好么?”
她没带过孩子,自然不知道哪样才是对孩子好,对自己也实在没什么信心。其实,这几个月大的孩子懂什么啊,再说了,陈扬自己也不是什么幼儿教育专家,完全是信口胡掐的。
“行了,这次就算了,既然买了也别浪费,但以后别这样了,男孩子用不着这些玩意儿。”
陈扬喝口茶,一本正经的说道。
项谨听他这么一说,才似乎稍微松口气,然后脸上重又挂上溺爱的笑容,笑眯眯的
而他们两人自顾自的在这里说话,却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是的,不知为何,到这一幕和谐的场面,闵柔心里变得纠结起来,她不自觉的下意识伸手捏了捏搁在腿上的皮包,正好捏着件硬邦邦的挂件。
没错,她包里面装着的是一只玉镯子。而这只镯子其实搁在她包里已经快半年了,是在小陈泽快出生时提前买的,花的钱不多,才一千两百块,但却是她一个半月的工资了,买的时候听那玉器店的老板吹牛说是什么上等的缅甸玉,有多好多好,给孩子戴正合适,还有辟邪的奇功,但是,今儿个一到那孩子手上戴着的那只翡翠镯子,她立刻就打消了给孩子送份见面礼的念头。
可不是吗?人家项总一出手就是上好的翡翠镯子,哪里是她这种千把块钱的东西能比得上的。
算了,待会儿还是别拿出来了,没得让人家给瞧不起了。
想到这儿,闵柔心里不由得一阵黯然起来,说到底,她还是一个俗人,对脸面得也比较重。
的确,别她现在官至副市长了,可一来这年头公务员工资还没有涨上来,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她不贪污不受贿,甚至因为陈扬的缘故,她现在连帮企业剪彩时的一些合法红包也没敢再收过,要知道以前的她还是挺圆滑的一个官员,可现在倒好,跟了陈扬以后,变得越来越不近人情了,也惹来了不少非议,毕竟,不收钱的官员是不怎么受下面人欢迎的。因此,她在辛庄的日子过得虽然谈不上有多么艰辛,但肯定比绝大多数普通的公务员都要惨淡许多。
当然,陈扬其实也留了张卡给她,她也不介意用自己男人给的钱,但那张卡她偷偷去银行查过了,是用项谨的名字开的户头,于是她就没有动那张卡里头的一分钱,这点骨气,她还是有的。她甚至有想到过要去劝陈扬,别再花人家项谨的钱了,她哪里知道,这些钱其实都是陈老板的。而陈扬那就更别提了,在这方面压根就是个马大哈,说真的,他甚至都没考虑过要给钱给闵柔,那卡还是一次他要买东西时,叫闵柔代买之后干脆就扔闵柔那儿了,其实陈扬主要稍微注意点就应该发现,闵柔身上的衣着服饰,虽说都是一些牌子货,但档次都不高,至于说跟项谨仙儿这些腰缠万贯的大老板相比,就更是寒酸得不行了。
好在闵柔只知道陈扬有两个女人是做生意的,但并不清楚陈扬暗地里在操纵着一支庞大的资金,她还以为陈扬跟她一样也是个月光族呢。当然,她也不稀罕这些东西,她也不是没有富有过,只是在她来,目前的生活状态也算是不错的了,比起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简直不知幸福了多少倍。
正在闵柔胡思乱想的当口,这时,里间传来一声开门的响动声,她心头一紧,赶紧抛开纷乱的思绪,坐直起来,美目一转,直直的向了侧面方向。
果然,很快便到门口一转,一个穿着件碎花家居裙的女人边擦着头发,边从里间走了出来。
不用说,正是那刚洗完澡的陈若男。
“闵主任,你来了?”
陈若男了一眼沙发上闵柔,毫不奇怪的问了一声。
闵柔赶紧站起,尴尬不已,同时还忐忑万分的,点头胡乱说道:“嗯,晚上好,哦不,你好,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