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还在早些年前的一次家宴当中,这位小表弟可没现在这么恭谨,他当时对陈扬这个陈家养子可是很有些不屑的,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陈扬正处于仕途的低潮期,刚刚捅了个天大的篓子被调到党校当起了教书匠,前途一片灰暗,家里人更是已经在心里头给他判了死刑,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今时今日可不一样,现在陈扬不仅已经正式进入了中央序列,而且以陈扬现在的年纪,未来的发展空间简直不可想象,即便放眼整个陈系内部,陈扬也有资格跟几个陈系核心级别的大佬们坐在一块说话,又哪里是这些个弟妹们可以比肩的角色了。
因此,这张表弟早没了跟陈扬争高下的心思,他到现在都仍在后悔当年怎么就那么傻不愣登的在家宴上得罪这位大表哥,早存了心思想要跟大表哥修复关系,奈何一直没找到太好的机会。
而今晚显然是个难得的机会,因此他才会迫不及待的赶紧过来给陈扬敬酒,只可惜,他现在在陈扬跟前甚至连说话都有些说得不太利落了,看他现在谨小慎微的样子,又哪里像是个川南某地级市堂堂的常委副市长啊。
其实说实在话,以张子宇仅比陈扬小半岁的年纪就已经混到了副厅级的实权岗位上,相比起其他在仕途上奋斗了一辈子都未必能混到一官半职的小人物而言,他已经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了,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在陈扬这个中央大员跟前,他这种战战兢兢的表现再正常不过了,再加上他心里一直觉得大表哥对自己有看法,这个时候心里有负担倒也不足为奇。
就在他患得患失生怕陈扬不给他这个面子的时候,毕竟陈扬前面一直在慢悠悠的喝茶呢。
好在陈扬倒是淡笑着也拿起了面前的一只盛有黑啤的精致小玻璃杯,道:“呵呵,子宇啊,都是自家人,不要搞得这么见外,下不为例哦,你真想喝的话,待会儿就跟他们几个疯丫头小子们多喝点,好吧?”
“诶,诶,好的,大表哥。”张子宇忙不迭应声道。
陈扬笑了笑,然后就举起杯跟张子宇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陈扬便又随口问了一句:“最近工作还算顺利吧?”
“都挺好的。”
张子宇赶紧答道。其实他这阵子刚刚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事,他在市里是分管城建口这一块的工作,前段时间利用自己的关系引进了一家国内知名的大建筑商,正打算对老城区大手笔重建的时候,偏偏在拆迁中捅了篓子,有一户钉子户的八旬老人半夜里被拆迁公司的人放蛇给吓死了,恰好这家拆迁公司也是他引进来的,而他平时心气很高,加上刚刚提了副市长没多久,就不怎么把市里的一二把手放在眼里,闯了这个大祸之后,一二把手正好借机想把他踢走,非但没帮他大事化小,结果事情反倒越闹越大,最后若不是在省委有人保他,他恐怕早就已经受处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