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被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想到了加西亚曾经试探自己缪宇有兴趣加入冥王星吗,忙道,“其实我们冥王星也在招人,急需像你这样的专业人才!”
冥王星的招牌在灰色世界中可是响当当的,肖白也以自己是冥王星一员而骄傲,但让他抓狂的是,缪宇听后脸上浮现出迟疑与嫌弃并存的神色来,纠结道:“冥王星啊?”
肖白深吸了一口气,抓过电脑来全力给他卖安利:“我们组织存在了四十年,从来没有失手被抓获过,成员在全世界范围内选拔,每一个都是各行当的拔尖人才!”
“我不是说冥王星不好,”缪宇解释道,“就是你爷爷本来给我的任务是让我把你拉出火坑来,现在你在里面蹲着,我也给进去了,老爷子会不会生气?”
肖白沉思,这倒是,肖老头年纪大了,别再气出个好歹来。
缪宇继续说道:“再说了,我听说你们冥王星是在各地流窜着作案,一来是这种风格不适合我,二来我也不想从事违法犯罪的行当,有没有完全合法的灰色组织?”
完全合法就不叫灰色组织了,肖白吐槽道:“你干脆去申请入职国际刑警算了。”什么流窜作案,什么违法犯罪,说得他们档次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肖白选择加入冥王星看中的就是它的危险性和高难度,每一次挑战都是在拿自己做赌,一次失手就得去蹲大牢,就因为失败后的惩罚严重,成功后带来的喜悦感才更加浓重。
危险性不那么大的国际组织也不是没有,但肖白觉得跟缪宇合作得挺愉快的,两人的默契也渐渐培养起来了,这么一个优秀人才推荐给竞争对手,自己亏心不亏心啊?
所以他不太想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转而问道:“你说你小时候就有疑问?”
缪宇耸了耸肩膀:“这么说吧,我小时候没有多想,还是到十二三岁的时候,可能是青春期中二病发作,开始阴谋论周遭的一切。”
他是那种天生就很擅长观察和推理的人,一旦用怀疑的眼光看世界,就能发现许多不对。比如缪宇那时候就看出来教务主任跟他们这班的英语老师眉来眼去,两人手上戴的结婚戒指却不是一对。还有新上任的校长把学校广场的花坛拆了改建喷泉,请的施工队包工头跟他妻子姓氏相同且比较罕见,估计是自家亲戚。
老师和家长是那时候孩子眼里的权威,折腾完老师,缪宇开始折腾家长,他跟先生就见过一次面其余都是通过邮件联系,而跟肖老头也没说过几句话,中二光波辐射不到这两个人,所以他开始脑补自己的出身。
职业乞丐拿未成年人乞讨是常有的事儿,而残疾的孩子总能收获到更多的同情心,缪宇介绍道:“我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乞丐们都叫她‘老板娘’,就是她负责把收来的孩子们打残,再把伤口捂住,能长疮流脓最好。”
那是他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做噩梦时都会重温的场景,现在想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了,缪宇摇了摇头:“男孩儿比女孩儿要值钱,一般收上来的男孩儿都是找山区卖掉的,像王乐乐那样就被卖到了n市,可我不仅没有被卖,一直也没有被弄残疾。”
挨饿挨揍是常有的事儿,但比起其他孩子来说他算是待遇不错的,他甚至还依稀记得有一次自己发高烧被送去看医生,还输了液打了针。这在当时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乞丐营里人命不值钱,尤其是小孩儿的命,他在乞丐营待的三年不知道见过多少孩子病死后被人当垃圾随意处理掉。
缪宇简单说了几句,看肖白俊脸都白煞煞的,便收口不说了,好奇问道:“那你十一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啊?”
中二期是大家都有的,这是人成长的必经阶段,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在缪宇看来肖白这属于中二期还没有过的。
“……那时候我在跟我爷爷互掐,我想去麻省理工学计算机,他偷偷给我报了宾夕法尼亚沃顿商学院。”肖白很惭愧,他一直以为像自己这样在十一岁的时候纠结上哪个名牌大学就已经够高端了,结果有人在思考“论我能在乞丐营四肢健全活下来的深层原因”,两个人一比他的思想深度好像确实差了一点。
缪宇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现在谜题全部解开了,我估计那个神秘人不仅跟徐燕联系了,可能我进入乞丐营也是他安排的,并且跟那群乞丐打过招呼。”
所以那群乞丐敢打他敢骂他,不敢真的让他死在他们手里,只可惜主事的乞丐都死光了,想找人问都没办法了。缪宇思来想去,着手点还在先生身上,要是先生也什么都不知道,那线索就彻底断掉了。
肖白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他费了这么大劲儿,总不能是想借此磨砺你的心智吧?”真有这样的人那就是脑回路异常的神经病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阿宇,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手段像是在给你洗身份,要么他是你父母的仇家,要么你父母惹了不得了的仇家。”
绕了这么一大圈,除了让缪宇吃了几年苦头外,那就是给他安了一个假身份,别说是有心探查的外人了,连缪宇本人都是到了现在才知道真相的,这真相还不全,少了始作俑者这一关键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