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陈艾怪叫,“怪道人家说做了媳妇和做姑娘时不一样呢。这才几天那,你说话怎么就老气横秋的。”
林若拙脸一怔:“我,有这样?”
陈艾点头,摸出菱花镜给她:“你自己照照,笑的都有些怪。”
林若拙照照镜子,放下,长叹一声:“后宅催人老。仙女过久了都能变俗妇,何况于我。小艾啊,你要好好珍惜未嫁时光。”
“胡说什么呢!”司徒夫人又进来,一耳朵就听见了这句,意味深长的看了林若拙一眼,对陈艾道:“外面来了几个夫人,都是你爹同僚的家眷。你和我出去见见。”
陈艾不疑有他,跟着去了。
过了一会儿,司徒夫人又进来,说外头差人手,跟她借身边丫头用一用,带走了画船和银钩。
屋里只剩下林若拙一人。
一阵轻缓的步履声由远至近,房门推开,长身如玉的男子微笑而入:“七皇妃。”
林若拙深吸一口气,安抚住自己的心跳,稳声回应:“司徒世子。”
司徒九转身合上门,林若拙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咚’的跳了一下。
“七皇妃,城西失火案已经查明,确系景乡侯府红姨娘兄弟所为。”他寻了个离她最远的椅子坐下,开门见山。
“哦。”林若拙低声回应。这个在梦里早就被证实了。
“你好像很不意外?”司徒九饶有兴致的看她。
林若拙轻叹一声,抬起头:“世子,您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一切。”
司徒家去查证了,道士被灭口是真的,红姨娘买药是真的,段娉婷下药——推测也是真的。最重要的,绿俏是段淑妃的人,这一项查证是真的。
如果不是以上结论,司徒九不会出现在这里。
司徒九微微一笑,重复她的话:“不错,我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一切。”随后话锋一转,“那么,七皇妃,您想要什么?”
这才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想来想去,不管是皇后和他,都想不出林若拙这样做的用意。她是赫连熙的原配发妻,就是不孕,也一样是发妻。皇家要脸面,赫连熙又有大志,她的位置至少十年之内都能坐稳。十年时间,以她的聪慧未必不能谋划一条通途,何必走这一步几乎是两败俱伤的险招?
皇后和他都以为,弄清林若拙是怎么想的,很重要。
林若拙当然是想有尊严的活着。可惜这种理念应该也超出了司徒九的认知范围,只能道:“活着,好好的活着。”
司徒九笑:“你好像对七皇子很没有信心?”
这个,真话也不能说,林若拙只好又道:“这是女人的直觉。”
司徒九怔了怔,轻笑。
“笑什么笑!”林若拙有些恼羞成怒,“直觉很可笑吗?你看不起女人?”
“不,我没这个意思。”司徒九赶紧收住笑容,“你误会了。”
“我才没有误会。”林若拙不客气的指出,“你不相信我,笑的那么假,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呀!”
司徒九怔住。片刻,无奈开口:“你说话,一定要这么直白?”
“我问心无愧,干嘛要遮遮掩掩。”林若拙摸出菱花镜,递过去:“喏,自己照照,就知道有多假了。”
司徒九接过镜子,反扣在桌面,摇头:“七皇妃,你太紧张了。”
“哼!”林若拙扭头,半晌,闷声道:“这是关系我后半辈子的大事,我自然着紧。”
司徒九摇摇头,轻叹:“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还是个小姑娘,天天在船上看风景,给我的丫头画画。逍遥自在。那时我就想,这真是一个开朗的姑娘。还有青曼出嫁那天,你躲在树上偷看,我就想,原来还是个调皮的姑娘。后来不小心听见你和恒王世子谈话,我又发现,这是个聪明的姑娘。七皇妃,你可知,若不曾吐露这个秘密,以你的开朗、聪慧,未必不能好好活着。说了,反倒是惊涛骇浪,前路茫茫。”
林若拙转身,正视他:“司徒世子,看来我们对‘好好活着’这个概念有偏差。”
司徒九挑眉。
这位,终究还是一个封建时代的男人。林若拙心底流淌过深深的失落,理了理思绪,开口:“我懂你的意思,虽然被下了药,但还不至于坏到无可挽救。费些心思,费些时间,未必不能保住嫡妻之位。孩子,可以另想办法,比如说让林家的族女进府为妾,生了孩子我抱来养。小心经营,步步关切。未必不能走完这一遭。可是这样的生活,我不想过。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司徒九安静的倾听,适时发问:“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日子是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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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感谢see_an的和氏璧。欠账太多,我都不敢数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