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骄子嗤一声“我又不是他爹,要是他不肯来呢?”
春心拍了拍他肩头,一副任重道远的模样“你是妖精,自会有办法的。”
韩骄子只好点点头转身出去,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来“你弄成这模样,还是少在外边待着了。”一不小心吓死人就不好了。
春心摸了摸脸,满手都是香灰,也不禁有些难为情,可谁叫明虚在这儿呢,一个不小心叫他瞧见了,那可要命了。一想到上次明虚对她色迷迷的样子,就觉心里犯恶心,若不是担心南门,怕他把事情搞砸了,还真不想留在这儿。
转身出了大殿向后堂走去,也不知南门把红霓带到哪儿去了。她拉了一个青衣道士,问道:“可见过方施主?”
那道士笑道:“你说的可是方南门,方公子?”
春心点点头,倒没想到南门还是这儿的常客,随便一个道士都认得他。按着他所指的方向往玉仙主持的禅房走,沿路都走得闪闪烁烁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明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这么奇怪的样子,有人从身边走过,都用可疑的眼神打量她。一个涂满香灰的人,走得这么诡异,本身就透着古怪。所幸春心脸皮算厚,向每一个路过的道士微笑点头,倒把人家笑得不好意思起来。
玉仙主持所住的地方在道观的东南方,曲径通幽处,禅房hua木深,几棵千年古松,三两株桂hua树,只看这里的环境便知主人是个极雅致的。
院门前一个小道士在守着,那小道十来岁的年纪,梳着一个抓髻,一脸的正经。
她笑着走过去,对他说自己是方公子的家人,来给他送信的,那小道便放她进去了。
进了院子,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笑声,笑声很是爽朗,是男音,但不像是南门的。
她悄悄走过去,对着门缝一瞧,见里面坐着三人,正是南门和红霓,还有一个老道。
这老道四五十岁年纪,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鹤顶龟背,凤目疏眉,只是脸色较常人偏红,长髯倾洒在前胸,看着很有些红脸关公的姿态。此时他正张着大嘴畅怀大笑,听他的笑声就觉这是个性情中人。
南门坐在他对面,低声说了几句,老道笑声更响了,红霓也忍不住掩嘴轻笑,笑得眉眼弯弯颇有媚态。
在他们面前摆着一桌素宴,各色菜式齐全,蜜汁扣南瓜、杏仁水果冻、草菇三色蔬、西芹腰果百合绿葱葱的毛豆,黄乖乖的土豆,清脆可人的藕片,松软明艳的豆皮,只是瞧几眼都能让人流口水,若是吃上一口,立时能叫人欢喜的晕过去。
春心擦了擦嘴角,那里显然湿漉漉一片,这会儿快午时了,到了饭点,肚子里都敲了鼓,看着这些美味佳肴,顿觉更饿了。
南门和这玉仙道长是老相识,两人已经相交十几载,当年的南门也算是吃货一枚,他又有钱,经常拿些稀罕东西到道观,两人煮上一壶酒,喝着美酒,吃着美食,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他性子洒脱,和玉仙很是谈得来,时间一长两人就结成忘年交。
他们说了一会儿闲话,玉仙道长笑道:“你们且坐一会儿,老道的道友来访,还要过去寒暄几句,稍后再来。”
南门道:“道长且去。”
玉仙转身走了出去,看他对两人独处不惊不讶的样子,南门应该没少带女人上这儿来。
春心见老道出来,慌忙躲到院子里一棵桂hua树后,等他走远了,才出来。门外空空的,那个小道士也不在了,约是和老道一起走了。
真是天助我也!春心心中一喜,忙又回原处继续偷窥。
她和南门定好的计划,是让南门把人勾到手,到时候把明澜带过来,叫他亲眼瞧见自己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处,肯定翻脸。若是实在不上钩,不妨往茶里下点迷药,把人迷晕了成其好事。
这法子虽然阴损,但对于她害浩然时的阴毒还差得远了。
这会儿房间里,南门亲手为红霓倒上一杯清茶,笑道:“这玉仙主持喜吃,也会吃,他的茶可是京城最好的,你尝尝看。”
他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草菇三色蔬放在她碗里“你尝尝这草菇,是老道在后园种的,很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