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端王。”
解铃还须系铃人,端王掌管刑部,想要伸冤去找他肯定没问题的。
南门也知自己找他肯定能成,只是少不得要拿出点诚意,而这诚意之中只有‘以身相许’最见真诚,看来他注定要搅进这场兄弟相争的浑水里了。
“走吧。”春心拍拍他的肩头,“端王府我陪你走一趟,此事说起来也是我不对,没有查清楚情况就妄下结论,害得镇国公被拘。”
“你知道就好。”南门哼一声。
两人上了车,让车夫快马加鞭赶往端王府。
这是春心第二次来端王府,第一次是隐身偷偷进去的,那些守卫眼珠子都长在头顶上。不过这回有南门跟着,似乎也不像刑部大牢那么难进。一听说镇国公府大公子求见,府口的守卫立刻就放行了。
他们进了二门,一个老管家迎出来,笑道:“两位来得正好,王爷正等着两位呢。”
南门微觉诧异,“王爷早知我们来了?”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老奴淡淡一笑,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说。
他们跟在后面进了前厅,一进门果然看见明澜坐在主座,旁边的客座上还坐着一人,一身蓝衫,动作潇洒的端着茶盏喝茶,脸上表情甚有些云淡风轻。
看见这人,南门明显一怔,没想到常月居然在这儿?
他对端王磕头行礼,“见过王爷。”
明澜没应声,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春心,冷声道:“某些人结识的人可真够多的,什么王爷,什么状元,什么公子,个个都认识,到底还要给本王多少惊喜?”
他说着“惊喜”,脸上却没半分喜色。春心低着头没敢搭茬,这位端王一向做事没有规矩的,她说得多错得多,只能在一边装哑巴。
明澜看了她几眼,也没再说什么,对南门微微点头,“大公子到此是为何事啊?”
南门躬身道:“王爷明禀,乃是为了家父之事而来。”
明澜“哦”了一声,淡淡道:“方大人的事确实棘手。”
南门刚要开口,常月忽然轻笑一声道:“王爷,这位是谁,王爷还没给下官介绍呢。”
看常月的表情仿佛是知了情的,春心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竟是知晓南门的身份了?
南门出现在方府,本就是无可奈何之举,但这样等于把自己的身份摆明,被常月知道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从今以后两兄弟必然要成为力敌,怕再不能像以前一样保持面上的平和了。
明澜似没察觉出屋里的气氛变得诡异,他笑道:“这位就是镇国公的大公子,方南门,以后你们可以亲近亲近。”
“原来是镇国公大公子。”常月假装惊讶,对着南门深施一礼,“恕冷湖眼拙,竟然没看出大公子的身份,得罪之处,还请大公子勿怪。”
他这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态度看得人心里发毛,若是不知道他是谁也就罢了,可是他们偏偏知道。就因为知道,才更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
南门心里打鼓,面上假装亲热,也对他深深施礼,“大人真是客气了,在下无官在身,不敢劳大人之礼。”
“大公子才是客气呢。”常月脸上的笑更是腻的吓人。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焦灼到一起,相互黏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各自转开。
明澜在两人脸上看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倒没想到你们初次见面,感情就这么好了。”
春心才不相信他们感情好了,越是这样的情形,越让人心里没底,她看得一阵紧张,便岔开话题,“王爷,咱们此来是有事相求的,不如说说正事吧。”
这一句正中南门心怀,他忙道:“启禀王爷,方府中搜出的二十几具女尸,并不是父亲所杀,希望王爷能成全,让我为家父伸冤。”
“你们可是找到证据了?”
“正是。”
南门说着对春心使了个眼色。春心上前一步,把那日在方府看见妖精的事说了,连比划带叙述,说的很是精彩万分。
明澜却听得冷笑,“怪力乱神,世上哪有什么妖精?莫以为说些胡话就能骗过人?”
春心忙道:“自然是有妖精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无妖怪,要我们这些茅山道士何用?”
明澜轻哼,“茅山道士本来就是旁支末流,不登大雅之堂,你不要以为茅山派是什么名门大派吧?”
茅山派自来以抓妖捉鬼为生,本来道宗之中名气就不算很大,春心很有些后悔抬出这名头,明澜曾跟那个啥啥虚的老道学过道术和采阴补阳,多半是瞧不起他们茅山的。
常月在一旁劝道:“王爷休恼,即有妖精,那就让她放出来看看,咱们也好长些见识。”
春心倒是想放出来,叫他们看看茅山派绝对不是吃素的,但韩骄子没在,妖精在香炉里必须待够三天才会精气俱断,待够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化为灰烬,要是现在放出来,鲤鱼精突然活过来,稍有个差池,她一个人可对付不了。但若不放,又不足以取信他人。这该如何呢?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