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库尔苏勒,你该感谢我。”我叹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派人,“你没有在公开的一对一决斗中杀死那位首领,而是在一种不体面的场合以一种不体面的方式杀死了他——他的孩子和朋友在群落中还有相当的影响力,你回到那里,等待你和躺在地上的那位女士的将是什么?你看——她刚才甚至一直不敢大声呼救。因为她也明白,一旦另一些家伙来到这里,先死掉的将会是你,然后才有可能是我……”
半人马沉默着不说话,我继续说道:“米伦?尼恩必定要求你成为她的仆人,或者为她卖命的战士……那么让我再猜猜,她开出来的条件是什么?财富?不……你们对财富不感兴趣。土地?不……她赐给你们的土地只能在寒冷的北方,而你一定无时无刻不想着重回南欧瑞。接下来……长久的生命。她应当是许诺给你一个崭新的身体,甚至可以使用魔法……因此你在见到我的能力的时候才没有大惊失色,而像是早已习惯的样子——”
“你是聪明的,你懂得拒绝。”我叹了口气,“暗精灵们的长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玩意儿顶多让你用上一两年的蹩脚魔法,然后就得准备迎接身体崩溃的命运。”
“我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情。”库尔苏勒终于开了口,声音也平静了许多,“我不能代我的同族做出决定,将他们带领上成为奴仆的命运之路。半人马是自由的战士,我们不会臣服任何人。即便是在代达罗斯皇帝的身边,我们也是一支雇佣军团,而非他们的仆人。”
“我理解您的这种骄傲,并且深感钦佩。”我从枯树上站了起来,为他解除了魔法。
库尔苏勒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才重新站稳——因为石化状态令他的血液停止了流通。如果这种状态再保持上一个小时,他也许就真的站不起来了。而在此之前我已经为自己加持了一个“中级法师护甲”,并且后退了几步,打量这个比我高出了三个脑袋的大家伙:“你的阿勒妮丝,就在那边的地上。除了手脚被蛛网缠住之外,我可没对她做别的事情。”
“你能给我什么?你的要求又是什么?”库尔苏勒没有立即回到他的爱人身边,而是皱起粗眉毛看着我,同时跺着脚,试图让自己的四条腿尽快从麻木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我看得出你不是个简单的家伙。我在北方见过几个暗精灵的法师……”他瞥了艾舍莉一眼,“都没你这么强大。”
“那些人不是法师,只是魔法傀儡。”我向他介绍身边的女精灵女士,“这位女士,曾经就是一个你遇到的那种……魔法傀儡。但因为某些不公正的待遇,她已经发誓同那位女王划清界限,站在我这一边。”
但库尔苏勒仍旧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说得没错儿,我曾经在北方的达弥努森林拥有一个群落——拥有三十个强壮的战士。但暗精灵们要我为他们效忠,我拒绝了。然后他们在一个夜晚偷袭了我们,抓走了几乎所有人。我战斗了两天两夜……”
“与那样的敌人战斗了两天两夜还能平安逃走,值得钦佩。”我适时地补充道。
“不,我可没有逃走”库尔苏勒皱起眉头,“半人马战士从不逃跑,是一个人忽然出现,并且杀死了那些暗精灵——那人的确是强大的战士,仿佛战斗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休闲娱乐……”
我的心里一跳,立即问道:“穿白衣服的人?”
“的确是穿白衣服的人……你也认得他?”
“诸神在上……这需要多么神奇的巧合。”我不由得轻声感慨,“艾瑞法斯特如此之大……我却总能见到这个人的影子。”同时我的心里也开始意识到,那个叫做西蒙?崔舍的人、迪妮莎的老师、保护过那个“魅”的的人,也许对我而言并不仅仅是一个路人那样简单。如此频繁地得到他的消息,必然是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影响着我与他……会是那个大预言术么?他会在将来为我带来什么?
而他出现在北方,出现在那位暗精灵大法师的势力范围之内,又是为了什么?
我在心里思索了一会,然后回应库尔苏勒的话:“我同他见过几次,但我的确摸不透他的性格。他为什么要帮助你?”
“说起来,这事儿挺好笑。”半人马耸了耸肩膀,“当时我在一座木桥上,手边是十几支长矛。我用它们把对面的那些暗精灵一个一个钉死在路上,同时又让那些法师们不敢靠近,没法儿对我施法——他们可没有你这样的强力防护。就在我把最后一支长矛也投掷出去,对面的敌人冲过来了。我本打算用胳膊再拧掉几个人的脑袋然后战斗着死去……”
“忽然我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了一个拿着细剑,穿着白衣的人。暗精灵们的战士们正在冲锋,堵死了桥面。于是那个家伙用挥舞着他的剑——不,说是挥舞并不恰当。因为只要他一抬手,就有一个暗精灵捂着喉咙倒下去……我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向前冲锋。他一边走一边杀人,一个人走过了桥,桥上的暗精灵们也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可是自始至终他的脚步就没变过”
“你说过还有些暗精灵的法师——那些法师呢?他是怎么对付那些法师的?”我对这个问题更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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