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的那一题做的有点久,沈裕安在旁边收拾东西也收拾了挺久,桌肚里能装的东西全都装完了,再装他就只能把课桌椅塞书包里,无奈,一直在做心里建设的沈裕安只好鼓起勇气开口。
“那个,秦舒……额……”
写字的笔猛地停下,秦舒侧头看向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沈裕安,挑眉问道:“有事?”
她如此直接,倒教他满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就……额……有家新开的奶茶……奶茶店,你……要不……要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秦舒忍不住打断:“你结巴了?”
沈裕安的脸“唰”地一下涨红,“不是!我是想……”
‘想跟你和好来着’。
可惜,这句话他没来得及说完,门口便传来另一道打断他的声音。
“秦舒——”
牛仔裤、白底衫、蓝外套,这样的一身穿在长腿高个的人身上,效果出奇的好。
简单,可是好看,或者说是脸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沈裕安的个头在十五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但和门外那人一比,至少矮了人家半个头。
来人正是陆林先。
被叫名字的秦舒转头,注意力从沈裕安身上转移到了陆林先身上。
距离述喜碰面那天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在学校里两人显少有机会见面,初一十五班在这栋教学楼一楼走廊左边的尽头处,而初一七班在二楼最右边第二的位置,两人家又在不同方向,估计是没缘分,上下学基本没遇到过。
作文比赛那天以及他拿小说下册给她的那天太匆忙,她的注意力没在他的身高上,今天这一看才发觉,他似乎又高了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作文比赛那天他拦住她说是要交换小说看,她同意了,第二天放学时他就拿来给了她,只不过那时候他班上拖堂,下来找她时,她班上的人都走光了,就连做值日的学生也只剩下一个,刚好还在去倒垃圾的途中,所以便没有人看到他来找她。
因为这件事,陆林先对秦舒的印象又好了很多。
他下楼拐到走廊左边来的时候,原是想着她应该已经走了,毕竟那节课他们班老师拖堂拖地有点厉害,下课时其他班几乎都做好了卫生,路过的每个班级都是门窗紧闭,空无一人。
他到初一十五班门口的时候,里面安静地很,所有椅子都被反过来放在桌子上,地面也被清扫干净。
他一眼看过去第一反应就是‘果然走了’,再看第二眼第三眼时却发现,在那些阻碍视线的桌椅中,有一个低着头的身影——她就那样端坐在座位上,不急不躁,相当淡定地写着作业。
嘴里念念有词,陆林先透过口型看出她好像是在背单词,桌面上摊着好几本书,她一边看一边写,很认真,很专注,就连他站在门口也没发现。
叫了她,把书给了她,也道了歉,他顺势装作不在意地问,“怎么还没走?等这么久不会烦吗?”
她只是耸肩,说还好,“讲好的事情嘛,当然要做到,不然讲了做什么。”
“一边做作业一边等,就跟在家里一样,实在等不到你我就回家咯,我想你也不是会随便说话的人吧?约好了却不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反正等一等也不会少块肉,就等呗。”
就等呗。
她好像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
那一瞬间,很莫名,没有根据,他突然觉得她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
破天荒地,他第一次主动开口,问别人要了联系方式。
‘以后有类似事情就可以说一声’,以这样的理由换到了她的企鹅号,但实际上,在不许带手机的学校,互相有对方的企鹅好友并没有什么用处,在需要联系时根本派不上用场。
“秦舒。”
听着他第二遍叫自己的名字,秦舒回过神来,站起身的同时拉开书包链,一股脑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了进去。
书包背在背上,手伸进了桌肚里,两本厚厚的小说拿在手里沉甸甸地,分量着实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