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帝俊太一和羲和都身死后就被寄养在女娲那里,在娘娘身边就更不敢放肆了。再后来等他长到足够大了,在西昆仑另立道场,心智早就成熟了,对尝尝酒的味道更不感兴趣了。
现在敞开来喝,一时间喝得太多了,陆压晕头转向地,正瘫在地上看天,冷不丁视线里多出来一个一脸无语表情的狼脑袋。
他笑了两声,伸手摸了一把,毛茸茸的觉得手感甚好,就又摸了一把,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来,向着远方一扔:“乖,去捡回来。”
“……”阿努比斯又缓又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想把掐死他的念头一块吞下去,弯下腰把人搀扶起来,无奈道,“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睡一觉。”
陆压先是有点纳闷,怎么这只狗还会说人话,难道是二郎神的哮天犬修成人形了?
而后他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洪荒而是埃及,浑身一震,把酒气从身体内尽数排出,恢复清醒了,问道:“你怎么跑到第五国度来了?”
阿努比斯是顺着香味过来的,但不是来找吃的的,他就是纳闷怎么第五国度天地间都弥漫着一股甜粥味。
没想到甜粥没有找到,倒是捡到了一只喝醉的陆压,阿努比斯面无表情道:“你清醒了就太好了,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拿主意。”
陆压揉了揉脸,问道:“什么啊?”
碍于茶隼神还在一边待着,阿努比斯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了,先扭头对着墓地之神笑了笑:“给你添麻烦了,我把这个醉汉弄走。”
陆压摸了摸腰间,又低头看附近的沙地:“我的玉佩呢?”他喝醉之后迷迷糊糊的,就隐约记得自己把玉佩解下来过,现在就找不到了。
这句话问完,陆压隐隐觉得不对,因为看阿努比斯一张狼脸瞬间拉得比驴长。
陆压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阿努比斯就怒道:“我这是标准的胡狼头,在埃及人民心中,胡狼是尸体的清除者,跟死亡有着密切的联系,我生来就长着这样的脑袋,表示我天生就是死亡的守护者!”
——人家是胡狼,是狼!狗脑袋才不长这样呢!
陆压闻言很有几分茫然——说话说得好好的,我在这儿找我的玉佩呢,你这是发的什么火?
尤其是阿努比斯吼完,瞪了他一眼,竟然乖乖扭头跑去给他找玉佩了,这种心口不一的行为也让陆压觉得很难理解。
也不知道是阿努比斯确实言行诡异,还是他自己喝多了脑子不动弹了,陆压怀揣着这种疑惑,任由阿努比斯把自己扶回第六国度。
一直到阿努比斯把他扶着坐在蒲团上,陆压才回过味来,问道:“塞特神在埃及是不是干坏事儿了?”在他的认知中,只有这种“选爹还是选男神”的痛苦选择,才有可能让阿努比斯行为如此反常。
阿努比斯郁闷地看了他一眼,闷声道:“你不应该先道歉吗?”人家还记着狗头的仇呢!
但他也看出来陆压八成是清醒后不记得了,倒也没有死咬着不放的意思,正色说起正事儿来:“塞特大人抵达埃及这都已经两年了,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跟奥西里斯神和伊西斯女神见过面了吗?”陆压懒洋洋问道。
阿努比斯凝重地点点头——这是他觉得最想不通的地方,塞特是喜欢躲在暗处玩阴的那一类人,竟然一抵达埃及就往王宫跑,跟奥西里斯共叙兄弟情谊后,让警惕满点的伊西斯在王宫专门安排了个偏僻的院子住下了。
要这样想,这件事情还真是处处都透着诡异,陆压正想说什么,突然阿努比斯面色大变,带着几分痛苦地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埃及神系虽然都是走乡土风,但也没有娇弱成这样。陆压吓了一跳,赶忙把他扶住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儿,袖子中那颗水晶心脏就发起烫来。
陆压伸手摸了摸,从心脏上读出一段信息,再看看眉头紧皱的阿努比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轻声道:“奥西里斯大人在刚刚遇害了。”
他本来还以为阿努比斯对奥西里斯的事情这么上心,是暗恋绿色的植物神,现在再看,阿努比斯的反应比水晶心脏传达的信息更快。
这绝不是苦逼暗恋者和男神之间的心有灵犀,更像是身体在自然哀悼逝去的血脉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