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晨风哥哥?”沉默了两个小时之后,阿卡首先说话了。
“很漂亮,偶尔这样也很不错呢。”晨风把自己的想法完整告诉了阿卡。
阿卡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晨风也站了起来,她拉住晨风的手说道:“晨风哥哥,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我们精灵才会做这种事情,而你也是很少能够陪精灵做这种事的人。”
晨风看着阿卡,等着她的下文,阿卡接着说:“刚才的活动,没有任何目的,只是为了发现小溪里的美丽。”
“嗯,却是很美丽,只看一眼的话,绝对是看不到的。”这点晨风不得不承认。
“晨风哥哥,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精灵们可以在一个地方呆一天,把要做的事放在第二天吗?我现在告诉你啊,因为我们精灵的生活真的很慢。”
阿卡告诉了晨风,精灵拥有漫长的生命,如此漫长的生命力,如果一直匆匆忙忙,一切都会变得很无趣,于是他们把生活节奏放得很慢,用一句话来说概括,对于精灵来说,生命的意义在于慢慢发现生活中美好的地方,并享受它。
这是一种晨风从来没有听过的理论,他接触到的似乎一切都是以高效快捷为上佳,拖拖拉拉似乎就是不好的,然而精灵却把那种理论完全反了过来。
他们可以花一整夜的时间来守着一株昙花,只为了看它绽放的一瞬间,这样的生活态度,完美的诠释了精灵的价值观。
在之后的时间里,阿卡带着晨风在一种大叶子的小树下面,看着两群虫子争夺食物的战争,观察每一只小虫子的姿态。
这也是晨风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一只小虫子,什么时候有人在意过,它们的姿态,它们如何生活,它们如何顽强。
这对于晨风来说是一种很奇异的感受,说不出来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好处,但似乎好处又大得难以明言。
天快黑的时候,阿卡带着晨风回了一趟永恒树城,他们买了一堆丝带,阿卡告诉晨风,在森林里,有一种树到了晚上就会发光,把丝带系在这种树上,许下心愿,传说虔诚的祈祷都会让许下的愿望实现。
当晨风和阿卡再次回到那片森林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果然和阿卡所说的一样,树林中有一些树开始发光,那是一种介于蓝色和绿色之间的光芒,一眼看上去很舒服,阿卡拉着晨风把所有看到的发光树都系上了丝带。
最后他们坐在一块只有放草野花,没有树林的湖边,看着天上明亮的星空。
“晨风哥哥,你说是不是所有人看到的星空都是这个样子的呢?”阿卡头靠在晨风肩膀上。
晨风也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是的,天上的星星任何时候都不会为谁改变。”
“那为什么会有战争呢?就算赢了也不能一个人独自看星星啊。”阿卡接着问。
听到这话之后,晨风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不经意间触动了,什么要战争?这个问题晨风也不止一次的问过,和奈德一起看到了那么多的人间惨剧,就算他们出手,但两个人的手,又能留住多少温暖?
这个问题晨风没法回答阿卡,因为战争这场胜负场的游戏,实在太复杂,君王的能开始而不能停止的游戏,被命名为了战争。
有组织的残害大量生命,并且使之合法,也是战争,为了人民的利益,为了更好的明天,也是战争的目的,但么战争最后带来的,除了血与火,除了眼泪的离别,除了活下来人的撕心裂肺,到底还剩下什么?
格威尔之森,一点都不冷,晨风和奈德在湖边坐着睡着了,第二天,天色还在有些昏暗的时候,晨风被阿卡摇醒了。
“晨风哥哥,别睡了,我带你去看世界上最美的景色。”阿卡站在晨风后面双手搭在他肩膀上。
晨风很快也就完全清醒了过来,阿卡拉着他飞回了永恒树城,进城之后,她直接带着晨风来到了树冠宫上面,这里能够看到整个格威尔之森的全貌,这里是格威尔之森最高的地方。
晨风已经踩到了阿卡要带他看什么东西,不过他还是很期待,东方的天空已经泛白,而下方还是黑暗一片,一个个巨大的树冠像极了一座座小山,他们坐在最高峰。
连绵起伏的树冠又像是大海中的汹涌的波涛,他们则是坐在了最高的一块礁石上,时间慢慢过去,当太阳生气,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他们脸上的时候,晨风和阿卡脸上绽放出了最美的笑容,迎着朝阳,似乎看透了前世今生,然而,其实没人能够看透。
两人并肩坐在树冠宫最高处,一直看着太阳升起,直到它照亮了整个格威尔之森,而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晨风哥哥,悄悄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阿卡站起身,走到晨风面前,挡住了他的阳光他抬起头,但是因为阳光太强,他只能看到阿卡的一个轮廓。
“精灵不喜欢和寿命短暂的家伙建立深厚的友谊,不是因为精灵不重视感情,相反,因为精灵寿命太长,如果看着朋友一个接一个的逝去,而自己还有漫长的生命要度过,这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孤独,我们非常害怕。”阿卡说着,晨风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是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落在了他手背上。
那竟然是泪滴,这个可爱的小精灵,在这个时候哭了,而晨风没有看到她的脸。
“晨风哥哥,如果你还能再来这里,我带你去认识我的好朋友,她有两个头,紫色的,很大只,看起来很可怕,其实很温柔。”阿卡说着做了一个擦脸的动作,但晨风看清楚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没有了眼泪。
“我会回来的。”晨风拍了拍阿卡的肩膀。
“走吧,我带你去见父王,晨风哥哥谢谢你陪我一天。”阿卡露出小虎牙,晨风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