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联军分属不同势力,衣着形形sese、五花八门,为了分清敌我,海盗左臂皆缠黑布,他们在各自头目的带领下向官兵阵地发起一**猛烈攻势。
官兵的弗朗机炮不停发出咆哮,三眼、鸟铳亦响成一片,不计其数的海盗倒在冲锋的路上,他们鲜血淋淋、伤痕累累的躯体成为后面同伴的踏脚石,一时没死的也会被践踏得闭过气去。牛眠山清新的空气变得异常浑浊,到处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火药味。
海盗生生挨过弹雨,飞步冲进阵地同官兵缠斗到一起。官兵人数比海盗还多一些,装备武器双方半斤八两,士气、斗志则不及海盗,不过因为处于守势,倒也颇占上风。
黄辰队伍这边,首次投入战斗的长枪队当仁不让成为进攻主力,带队的是林习山,他过去在家乡烈屿便是乡兵队长,率乡民数度击退来犯海盗,包括黄辰的人马,带兵作战能力极强。
被层层团牌掩护着抵达战场,林习山指挥长枪兵猬集前刺。官兵亦不乏长兵,有些长枪长达两丈以上,比林习山枪兵手中之枪长出一倍,但他们阵列不如林习山枪队严谨,枪长不一,有先有后、有快有慢,而林习山枪兵肩并着肩,依照口令整齐划一向前攒刺,双方对扎,黄辰枪兵仅倒下五六人,官兵前排十数人却是几乎全部倒下,有些被捅穿了面门、有些被捅穿了咽喉、有些被捅穿了心脏,枪枪尽是要害部位。
望着对面海盗人如墙、枪如林,又看看地上同僚身上一个个骇人的血骷髅,后面官兵、乡勇连连吞咽口水,无奈上官逼迫得紧,不得不喊着号子为自己壮胆,端着长枪涌向敌人。
“杀!”林习山冷冷喝道。
“噗!”“噗!”“噗!”“噗!”一连串利器捅穿肌肉和撞击骨头的闷响,十几个官兵乡勇再次倒在了地上,由于心中存了几分畏惧和逃避,他们取得的战果甚至不如之前那些人。
更后面的官兵见状不禁胆寒,勉强受着上官驱使上前,然而吓破胆的他们只与林习山枪队稍稍接触就被刺散了,一个个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一窝蜂向后奔逃。
林习山没有去追击这些残兵败勇,指挥着枪队向右前方转进,直奔一座土坡而去,沿路碰到的敌人不管大股还是小股,无论长枪、短兵抑或火器兵,或刺死或刺散,势不可挡。<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们,愣愣地看了半晌,问左右:“这是海上贼盗?”<心中的疑惑显然不是这个,因而无人回应。<又叹道:“如此jing锐,福建一省数万官兵都找不出多少来,海盗若有一千,不,只需八百这样的长枪,我们今天难逃一败。”
把总陈文燫突然抬手指道:“他们是冲着那座土坡去的。”
“……”
林习山带领枪队一路冲上土坡,将内中官兵迅速杀散一空,一直被长枪、刀牌围在zhong yang的火铳兵脱离保护,占领各个要地,以十人为一排,数排为一阵,紧张有序地填装弹药。庄默麾下的土蛮弓手早已连连发箭,清理周围的敌人。
张刑俯视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眼神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芒,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涩发紫的嘴唇,右手高高举起,旋即狠狠一落,“放!”
“砰砰砰砰砰……!”
枪声连珠响起,继而是一片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十名官兵连同两名倒霉的海盗中弹倒地,数丈方圆为之一空。
“第二排,放!”张刑对中弹的友军毫无歉意,再次下令。战场上刀剑无眼,“难免”误伤,怕死就别来。
火光硝烟中,铅弹激she而出,瞬间再度扫倒九名官兵,这次倒是没有误伤友军。
从全局范围来看,海盗的形势不容乐观,不过林习山、张刑、庄默盘踞的山坡就像一盏明灯,照亮整个战场,只要他们还在,诸盗就还有继续奋战的动力。<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是以他抽调大批兵力试图夺回山坡阵地,其中更有近百披甲兵,但披甲兵尚不及和林习山枪队近战,就被张刑火铳兵排枪连击,she杀近半。张刑为了给官兵一个惊喜,先前隐藏不少火铳,结果令他有些不满,却不知敌人险些吓尿裤子。
剩余的披甲兵随后在长枪的较量和火铳的偷袭下纷纷战死。披甲兵全军覆没,官兵登时夺气,勉力厮杀片刻,一哄而散。<气得脸se煞白,明明己方占尽优势,就因为那座土坡,始终不能取胜。贼盗不止眼前这些,山下还有更多,绝不能拖延过久,洪先喜出望外,同时心底亦松了一口气,看来漳州府官员、兵将并不都是鼠目寸光之辈,知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一心企盼的援军来到山上,立刻刀兵相向,官兵随即陷入腹背受敌的窘迫,形势急转直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