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山郡、河间郡、巨鹿郡等被幽州世家叛军攻下的郡县城池里,田楷都留下了数百世家叛军去监控那些被迫归降的冀州郡县兵,田楷自己亲带十万大军前往邯郸。
沿路之上,田楷都是异常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就怕被吕布的zhong yang军伏击,可他们行军到了距离邯郸城四十里外的鸡泽时,却没有发现zhong yang军活动的踪迹,斥候传报说吕布正统领大军猛攻邯郸城,邯郸城头还飘扬着郑泰的旗帜。
田楷原本凝重的心思渐渐有些放松,他觉得吕布zhong yang军现在的攻略重点是邯郸城里的郑泰,只要把邯郸攻破了,天下震动,讨吕联盟不攻自破,吕布实在没有必要冒险攻击他们这十万幽州叛军。
田楷身处渔阳,常年跟鲜卑、乌桓人打交道,自以为幽州铁骑可横行天下,非常看不起那些孱弱的冀州世家,对于速破冀州世家叛军的zhong yang军,田楷内心深处没有多少畏惧。
此时已经是yin历五月中旬,临近麦收季节,天气已经非常炎热,晴热的气候已经维持了半个多月,在骄阳照耀下,幽州世家叛军接连行军了三天多,人与马都是汗流浃背,都急需要饮水,他们便驻扎在流经鸡泽的沙河河谷两侧。
鸡泽,在此时并不是一个县,而是自然的沼泽地,位于沙河、名河冲积扇和漳河冲积扇交汇处,地势低洼,形成沼泽。又因沼泽地鱼虾草虫较多,非常适宜鸡鸭放养,于是。户户养鸡,出现了鸡鸭遍地的景象,故名鸡泽。
鸡泽中心是一个方圆三四十里的湖泊。湖水澄清,让人看后就想跳下去洗清浑身的污垢,但鸡泽湖四边全是泥泞的沼泽,幽州世家叛军搜寻不到本地人做向导,无法深入鸡泽腹地,但幽州叛军人马饥渴,不想再多跋涉,便在沙河河谷两侧驻扎下来。沙河的河水是从鸡泽里面流出来的,非常清澈甘冽,又便于取用,幽州世家叛军驻扎下来,便一窝蜂地下河饮水、洗浴。
鸡泽西边十里外一处高岗上,吕布与沮授并驾齐驱,屹立在高岗上。两人一边举起水晶千里镜观察敌情,一边讨论战术。
吕布知道沮授通晓天文,又是鸡泽附近的广平人,非常熟悉鸡泽一带的地理,便笑问道:“公与。你确定这几ri一定会下暴雨吗?”
沮授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珠,一脸自信溢于言表:“主公,您请放心,卑职观察天象多ri,料准今夜会下大暴雨,待鸡泽湖水漫涨,我们再掘开鸡泽堤岸,这里管保会成为一片汪洋。”
说到这里,沮授一脸怜悯:“主公,咱们能不能换个战术,利用天象灭敌怕有失天和!”
吕布冷笑道:“公与,他们若是冀州叛军,受我们数月教化,可以争取投诚,我必定不会用这样的计策,但他们是幽州叛军,跟刘虞、公孙瓒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有经过我们zhong yang军的教化,我们不可能像收服冀州叛军那样容易降服他们,而且我军连连征战,疲惫不堪,正面接战,胜负难料,何况冀州现在麦收在即,若不能把幽州叛军彻底解决干净,必定会对冀州的粮食丰收造成非常严重的不利影响。
有鉴于此,我们不能像宋襄公那样讲究愚蠢的仁义道德,我们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将一切对我们zhong yang军和冀州百姓的根本利益造成威胁的祸患消除掉。
再者,是他们不懂这里的天文地理,是他们选择这片洼地做埋骨之所的,并不是我们故意引他们进来的,所以这根本是冥冥中的天公想让他们寿终正寝在此,天意如此,我们又何必违背呢!”
沮授仔细想了一下,呵呵笑道:“主公所言极是,天要他们亡,他们不得不亡。”
吕布又问询道:“船舶准备得如何?”
沮授笑道:“主公且放心,我们这几ri已经把鸡泽附近的渔船秘密搜购完了,军备部又紧急造出了五十艘小船,足够使用。”
辛苦跋涉了一天的幽州叛军被河谷两边的蚊子sao扰了半天,实在疲惫不堪,都沉沉地睡着了。
他们没有人意识到这时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yin沉起来,越来越yin沉,浓云密布,二更天的时候,暴雨倾盆,在鸡泽一带倾泻下去。
当田楷醒来的时候,发现河谷两侧已经是一片泥泞,变成了另外一个沼泽,而幽州世家叛军因靠近北方草原所以多备骑兵,骑兵在这样的泥泞之地非常难行。
田楷本来是想迅速从这里撤退,但他注意到,他处于沙河的下游,再大的雨水都会顺着河道汇入漳水,不会对他这里造成威胁,他还以为这场雨不会下很长时间,等雨停了天晴了泥土晒干了,就能行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