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脑袋聪明的杜月笙,从表面上来看本来就和这件事没有什么瓜葛,更不会是他所为。如果说到陷害黄金荣,那么他、马永贞、和那个势力都是有可能的。
尤其,根据保镖所说,枪手使用的驳壳枪子弹仿佛没个完,打起来都不带停的。这样的话,那个国外的某个势力就更有可能。
前面有这些分析,后面有租界里的各界名流的说情,“上面”有法国领事根据巡捕系统的投诉施加的压力。
卢永祥不是傻子,不会被别人当枪来使。因此,从黄金荣的手里压榨了三百万大洋的“军费”之后,两人获释了。
仿佛为了澄清他们在何府里的遭遇一样,两人出来的时候,西装依然笔挺,长衫依然清爽,虽然面容间有了相当的憔悴。这也可以解释为,他们在悼念卢筱嘉卢大公子时候的沉痛之心。
为了使新闻界不再关注这件事的内幕,面子上的事情双方做的都非常好。卢永祥拉着黄金荣的手,嘴里是感谢他帮忙的话语。何丰林手里拉着杜月笙,两人热情的好像粘了锅的锅贴。
无论这时的督军与流氓大亨,虚伪是他们生活的基本要素。但可惜的是,有的人不虚伪,而且他也不许别人虚伪。
“喂,你看看,这四个狗.日的像不像咱们老家过年走亲戚!”
听到这样的话,大家一定知道这又是可怜的观察手,在遭受那个狙击手多话的折磨了。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倒霉摊上这么个搭档。
观察手只好无奈的充耳不闻,把自己的注意力全力集中到何丰林夜门外挂着红灯笼上。因为那底下飘着一些红的缨络,完全可以当作测算风速的标志物。一面看着,一面不时看看自己的小本子上记得的其他数据,同时进行快速心算。
“距离680米……风向……修正角……”
不用问,作为特种兵出身的唐云扬,给这些家伙教的全都是现在专业狙击手狙击的手段。无论隐蔽与测算,全都与现代作战当中狙击手进行的计算一样。
狙击手根据观察手报给他,结合了座标图上的数据,调整自己的瞄准镜。虽然让他认为这稍稍有些多余,只要自己瞄着目标,基本上他逃不掉。
但这就是纪律,不但他连他最佩服的那个长官也是这么干的。
“你说谁是不是有病,尽调个屁啊,一枪过去直接爆头不是件挺简单的事情吗!”
全当自己耳朵塞上了驴毛,观察手根本不理会他,只是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尤其是门外记者们涌上前的一瞬间,这时,无论护兵,还是一旁的警卫士兵,他们的注意力全部被引向那个门口。
“可以射击……”
“呯……”
随着观察手的话音刚落,一声枪响,划破了长空。随着这声枪响,还在与卢永祥握手道别的黄金荣的脑袋向后一仰,散发着腥味的血液与白色的脑浆,一股脑的扑向卢永祥的脸上。
接着黄金荣的身体一声不吭的向下倒去,新闻记者当中,胆小被这淋漓的鲜血吓得尖叫起来,另外一些具有新闻人素质的新闻记者则拿着相机、摄影机一个劲朝着枪响的地方猛拍,或者他们希望能够拍摄下刺客的模样,爆出来独家新闻。
卢永祥与何丰林的的卫士则一拥而上,保护着两个人向院内退去。其他的警卫抽出手里的枪四处看着,他们想要发现狙击手的位置。
可惜的是,穿着何丰林部下军装的狙击小组,这时已经离开了他们躲避的地方。不但收起了狙击枪,甚至连子弹壳也给一并收拾拿走了。
就这样上海滩流氓大亨黄金荣,在前一个充满了迷题的事件还没有查清的时候,被更神秘的谋杀掉了。一时间整个上海的新闻界里,充满了闹哄哄的猜测声。
虽然碍于浙江督军卢永祥的面子,大多数新闻人不敢多说,可是悍女艾琳娜.蓓尔可是没什么不敢写的。
“……从这一系列充满了血腥的暴力事情当中,我们不难看出来,现在的中国正处于某种极度混乱的边缘。法治在这里茫然无存,人性更是一种可有可无的纪念品,没有人可以放心的独自渡过任何一个漫长的黑夜。
面对这种混乱,难道我们不该呼唤一种更加理性的力量出现吗,难道我们不该呼唤一种有能力把中国带入到文明社会的力量出现吗?我们将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