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节骨眼上,唐绍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个唐云扬所说的“一切可能的手段”,这里面显然包括明里的手段和暗里的手段。
如果说论及手段的话,顾维钧与唐绍仪都不大赞同唐云扬的手段。但唐云扬可不在乎。过去他是军人,现在则是商人、军人、黑道大亨眉毛胡子一把抓。所以,在他的眼中就难得有什么手段不能用了。
俗话说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正面我们要讲到的大约是就是一群该死、该扔之人。
北京城,曾经一底剑拨弩张的府院之争却因为“青岛事件”而平和下来。黎元洪并没有受到张勋复辟的影响,可以说“青岛事件”已经给黎元洪和段祺瑞的争议抹了一团大大的“稀泥”,争执遂转向了另外一个方面。
基于此点,自然“张勋复辟”事件的产生,也就失去了基础。尤其猛然间涌入北京城以及全国各大城市的无线电收音机,由身在上海租界里的上海新闻网不停播报的,关于“21条”以及山东半岛巨变的新闻,使北京无论“府”、“院”都同样感觉到了严重的危机。
在这种情况下,代表北京政府两股势力当中的领袖终于坐到了一起,由于商议事情的机密性,因此他们坐在一起的时候,也依然是在秘密状态之下的。
“宋卿(黎元洪的字)兄这个唐云扬原来是这样一个来历,我恐怕他对中国的事情是不怀好意而来的!另外,日本方面的首批贷款已经到帐,军火原本打算用船运来,可惜旅顺口与烟台之间的海路已经为青岛方面封锁,武器只好从陆路上慢慢运过来!宋卿兄,这批军火与贷款对于我们政府的意义您不会不晓得吧?”
相对于段祺瑞,黎元洪并不大愿意与日本人多打交道,作为曾经北洋水师之中的一员,他于1888年随“广甲”编入北洋水师。1894年甲午中日战争爆发,随舰队北援,后坐舰被日舰击沉,后他飘海遇救。
因此,从自己心中来说,黎元洪对于日本他素来没有多少好感。然而,当一个人成为政客的时候,他的取舍,往往并不能由自己的心来进行挑选,有的时候并不能走自己想走之路。这种情况,在中国的所谓讲究手腕的政客当中,并不鲜见。
正如同我们失去蒙古、失去疏球的原因一样。
归根结底为某个阴险的外国政府,用某种看似很大,但却损害中华民族根本利益的眼前利益进行引诱,最终做成的结果。当然,也不能排除当时这个政客的愚蠢与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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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呐!”
黎元洪同样为眼前的局势深感担忧,“21条”与“青岛事件”一前一后几乎同时爆发,这引起了民众们的不满。尤其,无线电收音机并不受政府的控制,甚至在远上海租界之中美国人开设的广播电台,他们也没什么任何办法予以干涉,这已经足够使他们焦头烂额。
“芝泉,难道……你难道要向他们动兵吗?我以为目前如此做的话,恐怕并不合时宜。试想现在国民对于青岛方面寄望甚重,倘若他们真得自日本人手中夺得青岛呢?”
段祺瑞听出他的意思,反问了一句道:“宋卿兄,只怕我们认得人家,人家将来怕不认得我们吧,倘若他们战了青岛,将来不听政府的呢?与其任他们将来坐大,不若趁其羽翼未丰之际防患于未燃。况且,他们是从日本人手中抢去的地方,如果我们不动,那么贷款与军援从何而来,没有此二物,宋卿兄,我们如何应付得了广东方面的护法军呢?”
这一番话,使黎远洪捋着和霞飞有点像的,仿佛海豹一样的胡子陷入到深思之中。
眼下北京政府面对的问题,并不单纯是国计民生的问题,他们依然还得面对的是,随时都有可能从广东出发的护法军的进攻。最简单的一个问题是,没有贷款与军援就没有北京政府。
没有北京政府,那么他这个黎元洪大总统倒是算个什么东西呢?没有权哪有势、没有权势又哪来金钱,哪来所有的一切?
“好吧,但向外宣传上我们要告诉外面,这是我们应协约国的邀请,而青岛方面与德国相勾结,可欧洲战场的胜负由于美国的参战已经初露端倪。所以本着对中国负责的态度,我们应同为协约国成员的日本国的邀请,打击德国的同盟者,如此在道理上才算站得住脚!”
就这样,由于38大盖以及日本军援的诱惑,北京政府与议院终于结束了“府院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