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躺倒在床上的保尔.柯察金长长的呼了口气,自己的大衣盖在身上,把脸埋在大衣之中,就可以闻得到那股子混合着马汗的味道。但在这寒冷的夜里,这是一种最舒适的睡法。
在大衣下,慢慢放松的身体释放出更多的热量,整个大衣之中充满了使在愉快的温暖。只有脚上还感觉到冰冷。两个脚使劲蹬着靴子后跟,把它们退下一段。两只脚在靴筒里得到解放,也就暖和了起来。
再把悬在腿侧的马刀摆摆顺,省得硌着腿,这一下就算是做好了所有的睡觉的准备。
在白天的忙碌与疲劳之中,保尔.柯察金沉入到了梦乡。那儿,他见到了冬妮娅,她正笑意盈盈的给他剥好一个个酒心巧克力,而且那是甜美的春天。
看着自己心爱的美丽的少女,他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
“啪……啪……”
毛瑟步枪的射击声在营地附近响起,接着连串响起的机枪与迫击炮的轰鸣。在战场上严酷的生存环境下,反应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一翻身何尔.柯察金已经坐直身子,另外一只手甚至抓住了大衣领子,在这样的夜晚里不穿大衣出门,一定会得病的。
马灯由于屋里纷纷坐起身来的人,在帐篷顶上摇晃起来,昏黄的灯光形成的影子仿佛一棵棵慌乱的心。
这样的偷袭,他们也曾进行过。悄悄靠近敌军的营地,猛然之间发出骑兵们冲锋时那种欢快的呼声。战马竖起耳朵,四只蹄子发出声音仿佛巨大暴风雨,而且每个骑兵都几乎会想到敌军营地之中,听到这样的马蹄声,士兵们会被吓成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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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在昏黄的马灯下,保尔.柯察金一边快速的把腿踩进靴子底部。这就是不完全脱掉靴子的好处。
“同志们,不要乱,拿武器的立即在帐篷边组织防线,其余人快速穿好衣服,做好作战准备!”
他的声音穿透了黑暗,穿透了整个帐篷当中每个人心中的惊慌。
“是,指导员同志!”
“就去,指导员同志!”
保尔.柯察金虽然同样感觉到某种惊慌,甚至有了一种紧张,把人的胸口压迫的几乎透不过气来。慌乱之中,把大衣披在身上,另外一只手掂着轻巧的,被他搂在怀里的司登冲锋枪。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没有比这更好的武器了。
营帐之外,整个营地已经陷入到火海之中,被点燃了草料库预计冒出熊熊烈火,营地之中有一些手中拎着马刀的家伙正在来回的驰骋,手中寒冷一闪,伴随着痛苦的喊叫声,就有人倒在地下。
“突突……突突突……”
这时来不及扣上大衣扣子的保尔.柯察金手中的冲锋枪怒吼起来,被他搂在怀中睡觉的司登冲锋枪,果然没有辜负他的爱护,只要一扣动扳机,发射的火焰立即在枪口处闪动。
帐篷之中的战士们冲出来,手中的武器与他一起组织起一片小小的火网。枪口的闪光之中,几个白军骑兵被射下马来。
这种奇袭的样式,与红军一模一样。双方都是骑兵,都是以哥萨克那种如同闪电一样的悄然袭击开始,马刀在这样的夜晚里往往可以起到比枪只更好的效果。
随着一刀光闪过,营地之中的血腥味更浓了。保尔.柯察金突然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什么战士留下,除过被射击时吸引来的敌方火力打倒的士兵之外,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啪……!”
这时司登冲锋枪射出了弹匣中的最后一粒子弹,可是一个白军的骑兵此刻正冲他冲过来。
保尔.柯察金甚至看到了他马刀上死神的闪光。
“别了,我最亲爱的……冬妮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