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的问题,自从进入工业社会之后,始终都是煤的问题。这个问题解决好了,那么山西的问题就解决好了,否则无论如何山西的问题都不是可以轻易解决得了的事情。
此时虽然由于第一个五年发展计划,山西的煤矿被列为重点发展企业而吸引来的大量投资。然而,这儿的大矿经营的情况并不是非常好。
是外来的那些带来了整套采掘设备。这些来自发达地区的商人们,严格按照《劳动福利法案》雇佣矿工在保障工人福利的同时支持矿业公会,并向当地政府缴纳税收。
然而,他们的收益远远不如那些被称为“土矿”的,由当地人把持着矿山赚钱。原因很简单,这些“土矿”生产的煤极为便宜,便宜到几乎使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之下,由于煤价的差别,使真正的联邦支持的大矿甚至达到兴步维艰的地步。外来的商人们感觉到这些“土矿”很有可能存在某些他们不知道的秘密。然而,他们的人即没有办法打入到这些矿山之中,也没有办法证实这些事情。
至于向当地政府反映的情况,通常在热情接待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在这种情况下,用于煤粉输送的管道因为没有货源而暂时停建,倒是买卖汽车等等奢侈品的商业极为火爆。
虽然看得到仿佛已经繁荣的山西,可真正理解得清楚的人都明白,这些不过是一种病态的存在。当那个病根被掘除的时候,那么这些肥皂泡可能都会迅速的粉碎。
但当地的人并不那么想,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纵容这种局面的人也不那么认同,毕竟在他认为唐云扬或者会给他三分颜面。
实则,这些“土矿”的繁荣居然来源于当地的区域安全部队。为何会如此,也是阎锡山暗中保持自己兵力的一种手段。
所谓的区域安全部队,不过是阎锡山过去的晋绥军的改编。而没有按照联邦政府的要求,完全解除过去军队的武装并解散之。
军官则需要到黄埔士官学校进行招募,或者重新考核之后,才可能重新组成地方安全部队。在阎锡山的眼睛里看来,那样的话,山西就永远不在是他阎某人的山西,因此他玩了一些小花招。
在选举的时候,这些士兵被全体放假回家,向外宣传的时候就应了一下“解散”之名。随后执政官选举的过程之中,这些士兵又成了他的选民。
结果他当选山西的总执政官,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当然,就阎锡山的手段来说,事情根本不止这么简单。
“土矿”就是他阎锡山的命根子,他手下的军官之中,家里有矿的也大有人在。为了保持他们的税金完全给自己用。山西矿业方面在向联邦虚占用的自然资源的同时,“自愿捐献”成了这些“土矿”主们暴利之下,维持老晋绥那些士兵的军资。
所有的人,都会自觉的隐瞒这里面的秘密,毕竟这牵涉的不仅仅说是阎锡山手下实际并未解散,反而增加了的晋绥军。还牵涉着山西众多乡村,甚至是众多家族的利益。
这实在是张严实而隐秘的网络,明面上他阎锡山是新当选的省执政官,可是私底下,他依然是山西的土皇帝,这里依然是他阎家的一亩三分地。
那么有人会问,“土矿”为何要比那些以现代化设备武装起来的矿山更具有价格优势呢?往下看,大家就会看到“土矿”产煤价格便宜的真正原因。
每天,当天空的暮色开始遮掩大地的时候,那些“土矿”的生产才真正开始。而带着巧妹来这儿寻找她的哥哥拴良的徐美伶,这时也被矿厂的老板从那儿赶了出来。
“滚,滚出去,我这儿没有这个娃!”
青砖铺就的院落之中,看得见一些横眉立目的人。他们肋下带着民用的自卫武器,手中的铁链上拴着狼狗。
纵然徐美伶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她也被吓得心在怦怦的直跳。离开这儿之后,徐美伶与巧妹重新坐上她租来的金龟子。
在落日的斜晖之下,金龟子开出了老长一段距离之后,徐美伶才停下车。
“巧妹,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就是这家矿吗?”
“徐姐姐,真的,我记得清清楚楚,连那个矿主的脸都记得清楚。就是他,一句诬告就让我爹进到牢里,再也没有出来!而且,我和我娘常常来偷看我哥的地方,我和娘一边看,就一边悄悄的哭,徐姐姐我记得清清楚楚。”
徐美伶沉吟了一下,心中悲伤了一下。在这个世界上,一个母亲、妹妹想要看到儿子与哥哥的面,居然要采取偷看的手段,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世界才会具备的真实呢?
每一个有良知的人,是不是还要永远的忍受下去呢?或者是时候发出最后的呐喊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徐美伶从车上下来打开车前面的行李箱的盖子,“金龟子”是“甲壳虫”在中国的称呼,甚至连其动力后置及行李箱前置的这种布局也抄了个十足十。
而这种廉价的,适于战争后使用的汽车,现在正在全世界范围内走俏。
行李箱之中,包括黑色的风衣及适于夜间行动的皮靴、手电等等物品,包括照相机、摄影机等等采访用具。
“巧妹,你怕不怕?你要记得,我们一会做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才行,只有我们取得了证据,才可以把这些事情报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