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木门再度吱呀响了一声,进来的是个穿着青色衣裳的老人家。花白的头发下,有一张看起来充满了活力的脸,与所有长住在山中的人一样,两颊被山风吹成了通红的颜色。
身上穿着青色的对襟衣服,一条深色的围裙还系在腰间。如同所有没有放缠过脚的老太太一样,她走起路来爽利而丝毫不扭捏。
按说她该是个毫不做作的老太太啊,可令徐美伶完全没想到的是,老太太弯了弯腰嘴里说得话透着说不出的别扭。
“徐……徐……格格!”
听到这样的,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称呼,徐美伶好玄没笑起声来。估计这位老太太把远在天边的唐云扬真给当成皇帝了。可这也使徐美伶立即意识到,这儿对于外界并不是完全陌生,最少他们知道现在是唐云扬在执政。
“大娘,你还是小我徐姑娘吧,您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虽然徐美伶从小说的是上海话,可播音员的训练使她早已经有了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那老太太听到这个“格格”居然如此客气,自己先就又大方了三分。
“这时呀,这里是山里头呢,比那些死了没人埋的土矿还要深入山里30几里路呢,徐……徐姑娘你可放下心来吧!我们这里的人可没那些人那么心黑……”
片刻之后,穿上衣服的徐美伶在老太太的搀扶下离开了小木屋。
打量了一下四周,全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木屋,虽然看来杂乱无章,但依然围成了一个小院子一样的模样。院中还有几条其他的狗,它们在相互追逐着,在午后的平静之中嘻戏着。
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初夏的午后。没有什么阴雨,也没有什么山风,令人绝对无法想象上的是,在山里居然也有这样美好的日子。
院落当中,太阳照得最好的地方,放着一个仿佛躺椅一样的椅子。一旁是个粗装的充当了茶几的树桩。上面居然放着一台收音机,那里面传来的是山西地方戏的声音。
这就不奇怪,这儿的人居然也知道唐云扬的原因。当她在老太太的搀扶之下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那条叫虎子的狗也跟了出来。
大约院中那些狗都是这家伙的小喽啰,在它威严的“汪汪”两声过后,这些狗全停停止了嬉戏,一个个找到一块暖和的地方去晒这初夏的在山风下并不如何温暖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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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间大约是被充做厨房的木屋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刚刚那个看起来相当粗野的人从里面几乎是冲锋一样的跑出来,手中端着个粗瓷大碗。
他的步子是极大的,虽然他是用走的,可那段速度的话要让徐美伶用跑的恐怕才能达到。
粗瓷碗重重的顿在一旁充做茶几的木桩上,看得出来里面是些什么肉块,还有一些仿佛什么树根一样的东西。
接着,他仿佛怕吓到徐美伶一样,又离开了两步才说话。
“徐……徐……,这里是鸡汤,你喝了吧,对你的伤口有好处的!”
说罢,他转过身去,又向一旁的狗儿仿佛伙伴那样吩咐一声。
“虎子,你看好它们,别让它们过来捣乱!”
仿佛听得懂他的话,虎子站起身来,神态认真的“汪汪”叫了两声。那些原本已经被碗里的东西吸引的立来的那些狗儿们,听到这个声音,又重新懒洋洋的趴回地面上去了。
“大娘,他是谁啊!”
坐在那儿,享受着久违阳光的徐美伶轻声问着一旁的,正拿着鞋底在使劲衲着老大娘。她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一旁,显然她今天的工作是要陪伴在徐美伶身边的。
“他啊,他是我们这伙烧炭人家的里的头,那是父一辈的英雄,子一辈的好汉。要我我刚刚叫你格格呀,他告诉我们你是阎王爷的妹妹……说起来徐姑娘,你姓徐,他可是姓唐的,你们怎么就是兄妹呢?”
几乎如同所有老太太一样,说起话来的时候没个准,说一会就又拐到家里那些事上去了。
“嗯,兴许是,知道不,柱子告诉我们,你是从坟里出来,要是平常人,在那些土里捂着,早就捂死了!听说着呢,到底是阎王爷的妹妹啊,可是不一般呢……”
老太太仿佛闲言碎语一般的闲扯,把徐美伶的思想拉回到那个充满了血腥、暴力的夜晚之中,在这山峦叠翠的阳光充沛的阳坡上晒着太阳的徐美伶,在这些闲话之中,思绪一点、一点的回复到那个夜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