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鹿丸的诘问,达兹纳沉默以对。相比于海路,大桥反而更好控制,卡多反对达兹纳建桥,为的是这种行为代表的其统治下的反抗性,和这桥无关,这桥如果建立,在失去忍者保护下,卡多依然有武力将其夺取。
“我知道,我知道!”被鹿丸一语打破幻想,达兹纳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形似乎都跨了下来,略显佝偻,低下头,将脸埋在双手之间:“我只是想让大家不要再怕卡多,想让大家明白,我们还有希望。”
“你的方法错了。”鹿丸平静的说着:“你把这些人想的太聪明了,他们不会明白这一点的。”
达兹纳闻言,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鹿丸,听他继续说道:“你应该让人们明白,卡多的,还有他们的麻木和忍受,这一切到底代表着什么!”
只有事关切身,这些愚民才会明白,麻木才会有所转变,当然,这不容易,只有残酷的现实和证据,才能够击破他们残存的幻想和奢望。
“他们当然明白,大家的日子越来越苦,怎么会不明白……”
“不!”鹿丸打断了达兹纳的质疑,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他们不明白,自己行为代表着什么。”
达兹纳迷茫的看着鹿丸,想不懂他表达的意思。
“孩子。”鹿丸轻轻的说着,似乎在自言自语,但这话传入达兹纳耳中,却宛若一声炸雷。
“伊纳利……,我应该,我应该让伊纳利去劝大家的。”达兹纳沉默片刻后,突然恍然大悟,喃喃自语,神色复杂,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之前自己和凯沙最大的错误。
麻木的成年人也许可以劝慰自己忍受困苦的环境,强迫自己习惯和忍耐,但他们不明白——或者说一些人明白,但由于不清楚他人明不明白这一点,而不敢行动——自己的孩子和后代,也会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甚至更加痛苦。
就如前世某个民族,终于被一场震惊世界的屠杀惊醒,任何美妙的幻想和言语都被击破,被迫面临选择——生存或者死亡。
其实当时如有人,将那些殖民者每到一地的屠杀记录整理出来,发布出去,必定也可以收到效果。
如牛马一样被奴役和压迫,且后人同样如此,朝不保夕,命薄如纸……,如果波之国的人们还能忍受而不想反抗,这种国人,鹿丸觉得还是死了算了。
这时,一直如同梦呓般自言自语的达兹纳,突然惊醒过来,跪下身子,将头紧紧贴在地面,竟然对鹿丸行了一个大礼:“谢谢,谢谢你,鹿丸君!”
君是尊称,达兹纳这个几十岁的老人,对鹿丸这个少年行跪礼且如此称呼,可以看出此时,确实是对鹿丸发自内心的感激和佩服。
鹿丸漠然,却没有谦虚和躲闪,这番启示,其实就代表了他要介入卡多和波之国之间的纠葛了,之后还有一些略麻烦的事情还要去做,自然承担得起这老人的一拜。
鹿丸当然不可能王八之气一放,就足以让几十岁老人纳头便拜,此时老人的行为,归根结底,还是同行的潜移默化——忍者的身份,对同级下忍的指使,杀戮、才智和决断,乃至此时显露出的对人性和局面的把握,这一切,都在无时无刻影响着达兹纳对鹿丸的评价。
鹿丸微微一笑,看向正用震惊夹杂畏惧的眼神看着两人的伊纳利,无论是达兹纳的跪礼,还是鹿丸在水面上站立的情景,都不是这个小小的孩子可以想的明白的。
其实这孩子很好说服,对于有着完善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成年人来说,打击会使其成长,但对还没有树立完善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孩子来说,骤然的打击反而容易将其带入歧途,使其思想迅速变得偏激起来,当然,他们自认为这是成熟,其实不过是另一种幼稚的表现,只要能说会道,可以轻易改变对方的想法。
“应该可以趁此机会,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武士了……。”鹿丸此时则在悠然的想着。
(竟然是和谐词汇啊……)<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