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夜里的海浪旁的木街上。海浪连接着木制街道,木制街道连接着一堵高远的墙壁。
“我们回家。好吗?”
我亦紧力抱着她,深恐不能再抱着她。
海浪急切的拍打在木街上。
我洗干净了身体。上衣却忘记了穿在上身上。导致暴露在外吸引了不少笑弄的目光。
“****!”
我低骂一声,回头奔上这坑洼的土石坡路。我刚洗澡的地方属于我朋友,如果我刚出门的时候没有关门的话,我就能进去拿回我的上衣。再去乘公交找我女友。
坑洼的土石坡路两旁是样子难看的三四层破楼和木房与不少僵尸房(久无人住之房)。
我居然迷路了。
我望着另一条坑洼土石小路内心烦躁。
她哭着挣开我,跑远的背影和心痛的感觉。她只是我记忆中的她,被改写了的她。并不是我们相爱。而是被脑中的‘电波’安排。我多么爱她,她是我活下去的理由。但这是假的。
我脑中闪过好多画面。她原来是他的。而她,原来是我的。
我望着她跑远的背影。心逐渐破碎。
我对着无际躁动的海浪,张口嘶声尖叫。
“啊————”
另一个宇宙。
今天有一个人死了。她呼吸了七十多年。
这死亡不是来自疾病或意外。
来自一个人的一只手上的一把手枪中的一颗金属子弹。那颗金属子弹在空中度过了大约零点二二三秒。
然后钻进了她跳动了七十多年的心脏中。
试想,作为一颗从存在开始就没有停止过跳动的心脏,这样的一生该是多么疲惫。孤独的跳着。心脏终于可以休息了。
湛蓝的天空下有一只嘴里叼着两根枯草的麻雀飞过。枪声响起,枯草飘地。麻雀吱叫急扇翅翼,远离了声响。
其中一根枯草落在草地中顶着一粒米饭向家中前行的蚂蚁身上。米饭滚了两毫米,卡在三颗绿草之中。一阵轻风拂过,蚂蚁被吹翻了身。天上落下的枯草还压在它身上。
一只巨大的鞋子踩在米饭、蚂蚁和枯草上面。鞋子的主人是个呼吸了三十年的社会蛀虫。就是他控制子弹杀了那个呼吸了七十多年的女人。
另一颗在天空飞荡的枯草落在他多年未剪的长发上。他发中的一只虱子抱住了它。
他的鞋子极速的抬高又放下——他飞快的逃离了此地。
今天的天气万里无云,温度二十八。一件血红色的格子衬衫和一条许久没换的牛仔裤和皮革拖鞋是他的装束。
手枪是他捡的。谁会丢了枪呢?
他萌发了抢劫的念头。他的计划中本来只有钱,没想到计划中的钱变成了命。
反正她也活了这么久,死也不过几年。看她老的那般模样,最多活个几个月就会死了。杀她也不是很大的错。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这安慰果然出了效果。他沉郁的心平静了。
县城正处於正午。尖锐的警笛声响彻了好几条大街。
“出什么事了?”所有人都拥有好奇心。其中一个人问另一个人。
“大抵又是哪里**了人吧。”男孩故意吓女孩。
“你看!那个人头上有颗草!”女孩瞪了瞪眼,却忽然被一件她觉有趣的事物吸引了心——指着穿着一件血红色格子衬衫和一条脏兮兮的牛仔裤和皮革拖鞋的邋遢长发中年男子说。
刚刚杀人,但通过自我安慰的手段平复了心情的他回过头对着这个美丽的少女扯嘴笑了笑。快步离开了这条喧嚣的街道。
他头上的枯草上的虱子抱着枯草一动不动。也许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