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呢啊——”硬着头皮走进来,恁大的汉子,此刻却像个孩子似的,一脸的局促和尴尬,似乎连手脚都不晓得该怎么放了。
杨麦香对他方才的表现十分失望,见他进来,只掀了个眼皮子,也没开口唤上一声,便抿着小嘴,偏着身子坐到炕尾去了。
王氏更是连眼皮子都没稀得抬一下,直接忽视,站起身来,将屋里唯一的一个旧木箱子打了开来,又在炕上铺开了块包袱皮,开始悉悉索索的收拾了起来。
杨长生面色越发暗沉,似乎有些隐忍的愤怒,低沉了声音质问道,“他娘,你这是干啥子呢?啥话不能好好说了,非要闹成这个样子?难道你真要狠下心来,抛下我们父子几个?”
王氏气极反笑,嘴角撇起一丝讽刺,“好好说?就你们母子一心的那架势,哪儿还有我说理讲事的地?
杨长生你脑子清醒清醒,好好想想吧,这受了欺负虐待的,都是你的亲骨肉,不是啥没有关系的外人。
我平日里受些个闲气也就算了,谁让我充其量就是个外姓人呢?可麦香,全哥儿,平哥儿他们,难不成也是外姓?凭啥子也要受虐?
你个当亲爹的,嫌不嫌丢人了哟,眼睁睁看着儿女受了欺负,却不敢吭个一声,还有哪个比你更怂的呢?”
王氏今儿个也是气的狠了,竟一丝颜面也不给留的,就当着儿女的面,奚落起杨长生来。
杨长生面红耳赤,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恼的,紧攥了拳头,有种想要爆发的趋势,但转念一想,全是他自个儿理亏,又有些泄气,突然有些孩子气的蹲了下去,说道,“我又能咋办?那是我亲娘,一手把我拉拔了长大,难不成我还能去做那等忤逆之事?麦香挨打,我咋就不心疼了?可我能咋办了?要换了旁人,不用你们多说,我早就冲上去拼命了!你们咋就一个个的,不晓得我的为难,光逼我了哩——”
素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今儿个也是被逼的急了,方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
杨麦香莫名的有些挫败感,不知该怎么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杨长生了?好像天生就没个主见似的,就遇了这么点子事,都能让他为难成这个样子,真真是有些‘怂’的感觉。
王氏亦有些既好气又好笑的感觉,瞧着丈夫这般幼稚的行为,竟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想了想,轻叹一口气,还是决心与他好好谈谈,“麦香,带着弟弟出去玩会儿,娘跟你爹要说会话。”
杨麦香应了一声,很是赞同王氏的做法,不管咋说,她跟杨长生总是十多年的夫妻,哪能说分离就分离的呢?
虽说,对于杨长生这个老爹,她是不乏有些失望,但站在王氏的立场上考虑,一个被休弃了的女人,在这种古代社会礼教约束的束缚下,又该怎样生存下去呢?
即便,王氏的娘家可以欣然接受她,但,平哥儿和全哥儿兄弟两个,又该怎样安置?
没了亲娘的庇护,他们能在老杨家过的自在,平安的成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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