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门被人突然撞开,几个灰袍老者如鬼魅一般飘进来。
几个老者,目光如鹰隼一般的扫向唐雨和陶夫子两人,其中一人道:“去火房看看!那贼子跑不了……”
这几个老者便是圣人学派的遗老,为首之人却是藏书阁那个双眼浑浊的银发老者。
三遗老领命冲入院子东侧的伙房,只听到里面兵兵乓乓的乱响。
约莫一盏茶工夫,三遗老从伙房出来,脸色十分难看,道:“那个贼子不见了,好贼子,竟然能这么快就逃出陷阱,这可能是一只大老鼠。”
那白发老者一语不发,浑浊的眼睛看向唐雨,又看向陶益,那眼珠子后面,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让唐雨觉得浑身发麻。
“几位遗老,你们何故闯我住处?难不成你们也是苏雨樵请来的帮手吗?”
唐雨尽量的让自己语气平稳,他决定先发制人。
那白发老者脸色不变,嘿嘿一笑,道:“这三个人都有疑点!”
“陶夫子,你今日为何这么早就来唐学士的住处?”
陶益微微错愕,旋即轻叹一口气,道:“几位遗老,你们不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而来吗?”
白发老者浑浊的眼睛闪过一道精芒,眼睛灼灼的盯着陶益,道:“陶夫子,此话怎讲?”
陶益道:“这十数日,士子唐雨和苏夫子日日辩经,双方已经到了不决高下,绝不罢手的境地。孟大夫子有言,今日唐学士将和苏夫子辩《诗经》,以这一辩分高下。
哎,作为监学夫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夫子在我武陵学界众多士子面前落败,今日前来就是劝说唐雨士子,希望他称病不要前往,也算是了结这一场不分高下的比斗吧!”
陶益说到此处,摇摇头道:“没想到啊,原来你们几个遗老也竟然是同样的心思。只是你们这般咄咄逼人的上门,却是有违圣人之道啊……”
唐雨脸色微微一变。
“果然是陶夫子,刚才那黑衣人一定就是陶益!”
这个陶益,简直是信口雌黄,而且撒谎的本领是天衣无缝,看他神态自如,轻松,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饶是唐雨断定的事情的真相,也几乎从他脸上找不到一丝破绽。
这个陶益,藏得很深,他既然是修行者,为什么又还要偷偷的学习魔法?
白发老者皱皱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他直愣愣的看向唐雨,道:“笑话,苏夫子之才,怎么可能会输?我们今日是发现了圣人异端的踪迹,所以前来追查!”
“圣人……异端?新学派的妖人?”陶益面露惊容,眼睛看向唐雨,道:“莫非几位士子怀疑唐雨是异端?”
白发老者冷漠的道:“那又如何?不仅他有疑点,你也有疑点!还有……这小丫鬟也是疑点人物。你们三人,都要进圣人堂……”
“将他们三人带走!”
白发老者十分冷漠,语气毋庸置疑。
唐雨心中却有些恼火了,道:“你们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既是异端,你们昨日不带我,偏偏今日带我走。莫非是真怕我赢了那苏雨樵,让圣人学派的脸没地方搁?
嘿嘿,你们真是好手段啊……”
三遗老悄悄的凑近白发老者,附耳低语几句。
他们三人上次吃了大亏,简直就是下不了台,对唐雨便有些忌惮。白发老者要带人,他们便不愿意趟这浑水。
可是这白发老者明显是他们的首领,三人把大致情况说清楚,却是要撇开责任。
白发老者眉头皱得更深,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过了很久,他似乎做了出了某种决断,道:“都带走,圣人异端绝对不能让其有任何钻空子的机会,统统的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