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不出,陆子皙旋即撤开手,对叶衾寒赔礼道:“贵客莫怪,在乱世中生存,不得不小心。”
叶衾寒活动了下右臂,笑道:“陆公子说的是,这下我能离开了吗?”
陆子皙对叶衾寒的冷嘲语气丝毫不以为意,而是转而真诚似的挽留:“恕陆某失礼多言,阁下这种装扮去他处投宿,不是被当做窃贼就会被看作乞丐,何不在此小住几日,让陆某为刚才的失礼行为做个弥补呢?”
“好。”叶衾寒一口答应,一方面是陆子皙说的有理,另一面叶衾寒也想看看陆子皙还会出什么花样。方才陆子皙对他的试探,让叶衾寒更加坚信,绝不能对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妄下评断。不过也正是陆子皙试探后,叶衾寒肯定暂时待在这里不会有性命危险。
陆子皙看到叶衾寒答应,显得极是高兴,命令陆坤道:“还不快带贵客去沐浴更衣,另外,去收拾一间干净的房子给客人住。”
一个大木缸中盛满了热水,叶衾寒正舒适地坐在里面。蒸腾的水汽一直在冲撞着叶衾寒的脸庞,在他的额头脸上化成水珠,又低落在水中。泡澡是一件很惬意的事,特别是对于那些长时间在旅途上风尘的人,简直可以算是一次小小的重生。陆坤谨遵了陆子皙的吩咐,不仅为叶衾寒准备了洗澡水,还有剃刀和干净的新衣。
叶衾寒足足泡了有一个时辰,才从水中起身,拿起剃刀将胡须刮净。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点点恢复往昔的神采,叶衾寒不觉间一股忧虑涌上心头,陆子皙明显是江湖人士,只是他到底归于何处,叶衾寒不得而知,若真的与华山派走的近,那么他应该也是翡玉阁的人了。莫非,陆子皙就是翡玉阁的阁主,那个把分裂翡玉阁重新统一起来、阴谋百出没有人见过的幕后阁主?想到这,叶衾寒苦笑叹气,叹自己太过草木皆兵,陆子皙若是翡玉阁阁主,又岂会认不得自己。叶衾寒虽然不知道翡玉阁阁主是谁,但他感觉的到,这个阁主对自己了解很多,在落崖前,叶衾寒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和意料中,这一点才是让叶衾寒真正感到恐惧的。暗中的人能密切关注叶衾寒,而叶衾寒对暗中的人却一无所知。想到此,叶衾寒竟觉得落崖不算是一件坏事,起码他摆脱了翡玉阁阁主对自己的无形监视和控制。
老子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乐极往往生悲,福祸往往相伴。是福是祸,不到最后一刻,又有几个人能说清能看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