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她自是乐观其成,若不成,那也是人各有志,半点勉强不得。
当然,她对孟尝君讲这一番话,也是真心希望能替山长解决这些后顾之忧,让他以后能够活得轻松一些,有时候借助它人的力量来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又有何不可?若真是被逼到那一步,有何不成?
“沛南山长一事主公尚不急,焕仙其实还有另一事需与主公商议。”陈白起道。
孟尝君听她这样一说,也不再继续思考百里沛南一事了,只道:“且讲来。”
陈白起问道:“主公行事历来讲求随心所致,但不知主公可否想过,若哪一日这齐国已容不下主公,主公可还有别处可去?”
孟尝君闻言,眼眸一瞠,神色微变,定定地看向她:“……”
陈白起没被他的色变威厉吓到,她继续色清眸静道:“因此,焕仙认为,不等齐国容不下主公那一日,主公应当先将齐国握于掌中。”
她回视着他,她现在就像一个谋求利益、玩弄权术的政客,眼底那欺诈性的温和渐渐变成一种冷酷。
“大胆!”孟尝君皱眉厉声一喝。
陈白起却依旧镇定,她甚至还笑了一声,道:“主公,这六国会盟将会是你目前唯一一次的转机,只要主公能够在会盟上取得其它五国掌权者的真心支持,这齐国……便会是你的天下。”
“你……”孟尝君闻言,诧异又有些意动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话是何等的罪大恶极?”
陈白起弯唇一笑,语气轻柔而蛊惑,像一个骗取人魂魄的魔鬼,道:“主公不是喜欢财富与权势吗?那为何这些年来一直都汲汲于原地,却不愿踏出这一步,是时机不对,还是你仍心存顾虑?”
孟尝君猛地站了起来,他伸颈看了看窗外,回头过朝她警告道:“够了,此话到此为止,你先将秦国一事解决再讲其它。”
陈白起听明白了,她颔首,又恢复了先前那般温和浅笑的模样:“凡事需要有个事先准备,焕仙自不会净讲一些空口白话,只是若主公真有心,那么请记住白起接下来所讲的几点。”
孟尝君重新坐了下来,深吐一口气,用一种复杂又热切的目前看着她,道:“焕仙请讲。”
陈白起道:“第一,在焕仙回来前,主公最好一切深居简出。”
孟尝君觉得此事也能理解,便点头。
“第二,主公手下有着三千门客,这大多数人都是有些本事的,但却常常却发挥不了真正的用处,主公不妨尽可以将他们都派出,让他们所有人在你前往六国会盟前,各凭本事为你打造一场绘声绘色的仁君形象,可著书可传唱可扬颂,游走于诸侯国,用一切手段将主公抄关樾麓书院一众弟子的事情淡化,务必让诸侯国的民众在短期内对你的印象产生一定的变化。”
孟尝君怔了怔。
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三千门客还能这样子来用。
“第三,与燕国传密信,提及漕城后卿设伏楚灵君一事,这事他也脱不了干系,那时他自会应你所求,你便求一事,让燕王替你收集此次六国会盟的其它五国的一些重大秘事。”
燕国的情报是诸候国中最厉害的,他们的间谍这几十年来渗透至各国角落,搜集着各种各类的情报,因此哪怕燕国并不国强,但仍旧能在战国经年长存的原因。
孟尝君在听了她这三条,顿时深深地震惊地看向了她。
那样一张白皙尚显稚嫩的脸上,他看到了一种在大能宗府身上方能看到的堪破天机的从容淡然。
然后,他撑膝起身,朝着陈白起便深深一揖而下。
“田文定遵先生所言。”
陈白起哪敢承他的这一礼,忙回了一礼后,便扶起他。
“明日焕仙便出发出秦国,望主公在齐能好生珍重。”
孟尝君这下对陈白起算是十分信服了,一个人有没有大才能,只需看这人有没有远见,是否能行一步谋十步,能解决一时困难的叫人才,但能解决长久问题的则是天才了。
对着这样一个拥有政事天赋的鬼才人物,他孟尝君自愿意放下手段,奉他为上宾相待。
他道:“先生可需要田文替你准备些什么?”
陈白起道:“不必了,只望焕仙不在,主公能好生记住几字……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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