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力量……
她谨记着要点,抬头一看,水顶有一汪水光幽幽,美得晃人心神。
便让他们争了争这先机吧。
这时,网已近至面前,陈白起猛地便将赢稷推开,由于赢稷早已泄了一身力气,因此陈白起这用力地一堆便深深地滑落于侧下方,避开了那些兜网,而陈白起在下一瞬便像一个蚕蛹一样被整个包得严严实实。
唔!?
手上落空一人,那四组余落的一人与其它人点了点头,便立即遁下水,准备去逮捕,其它人则盯注着下方,极目搜寻。
由于知道赢稷不谙水性,他并没有多少防备之心,只一心想赶紧将人抓住,而越往下光线便越暗,当他的手刚抓住赢稷的肩时,一眼阖目静默的赢稷倏地睁开了眼。
他垂落的臂一探,“龙头锏”便狠狠地猛刺于那人的腰腹处,那人痛得口一张,咕噜的血水便喷涌而出,他掐着脖子,控制不住周围的湖水涌下口鼻腔中,氧气被快速地耗尽。
这时四组的枭部队隐约察觉到下方水底安静的不对劲,见脱离的枭部久久未归,便又使了几人下去查看一番。
当那几人看到已经睁着一双空洞眼睛,无力漂浮在水中的独“枭”时,都震怒变色。
他们左右环顾一圈,却始终不见赢稷的身影,水底很黑,远看昏昏暗暗什么都只剩一个轮廓,于是他们只当赢稷在水中拼死杀了人自己也讨不了好,不知气绝已亡飘浮到别处了。
于是他们便准备上去将“独枭”收尸时,手刚碰到他时,一身黑影却悄然无息地从“独枭”尸体的后方飘了出来,他们一见赢稷那一张在水中黑幽又森寒的脸时,顿时心神失防,心脏如擂鼓敲响,眼睛因惊惧而瞪得大大的,张嘴欲叫。
只是下一秒,他们的脖子便迅速被划破,血线一下喷薄而出,随着水流而飘散开来,其中一人恰好伤得不重,但不知为何伤口的血不禁止不住,哪怕捂住,伤口处还越来越痛,越来越冷,最终他整个人便僵硬地动弹不得了。
在杀完他们之后,赢稷因动作频繁,胸腔处像快要爆炸了一样,他动了动四肢却无法游动自如,唯隐忍地望了望上方。
他不谙水性,只能凭着自然的浮力而做出一些简单的行动,接下来,自是继续无力地往下沉着……若“陈焕仙”赶不及,他最终的结果只能死在这片冰冷又幽深的湖中。
他们一开始的计划便是分开,将敌人逐步击破,他们都以为他们两人定会捆绑在一起,因为赢稷不识水性,若放任他一人在水中,便必死无疑。
但不料,陈白起偏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上方,陈白起被重重的网困住,手脚都无法动弹,但由于一开始便是有了防备,她利用巧技手肘撑起预留了可活动的空间。
随着下方的异动,之前看守她的人已接二连三地下去,当她感觉到缚网的力道渐轻,她稍微动了一动,感觉有一个空隙可钻,便倏地伸出一只手抓住旁边一个枭的手腕,指尖一用力,便闻“咔嚓”一声,直接掰断了他的一只手。
那枭部当即便痛得下意识张嘴,气泡咕噜上串,而陈白起却没松手,哪管他怎样挣扎都无用,因为陈白起服用的“英雄药剂”连几百斤的青铜鼎都能举起,何况区区一血肉之躯。
其余七人一见变故发生,便举起弯刀准备干脆插死陈白起,陈白起闭着眼,暗中却开了麒麟瞳,水下的世界哪怕她不用睁眼,于她也是清晰可视。
刀、人、水流、鱼类,水草,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十分缓慢,但这种状态她维持的时间不能太长。
她扭过那个被她折断了手的枭部扯近,用他手上的利刃迅速划开了身上的网,放开他之后,再用力一挣便将铁网给挣破了。
这时,枭部队的人彻底被激怒了,也不管下方的情形,准备先将她给解决了。
他们游动的速度很快,且七人合作不留任何死角,随便一刀割来便能让陈白起命丧于此地。
这时,陈白起像感觉不到危险的步步紧迫一般,她没有动,悬浮于水中,倏地睁开了眼,眼线妖冶邃深,一双燃烧的黄金瞳如赤燃一般,摇曳着艳长似火的尾端。
枭部队激进的动作于一半便滞停住了,他们都惊呆了,哪怕水下幽暗无光,但那一双如魔如魅如神的眼眸,却璀璨异常,无人能忽略得了。
妖……妖物!?
这、这个蓝袍少年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个水妖!
很好,都好好地看着我的眼睛吧!
因为,那将是你们即将面对的世界!
——结界发动!
咻——湖底幽暗深蓝的世界一下变成了深渊炼狱,在漆黑一片的大背景之中,似有无数双诡异的眼睛在密集地眨动着,在盯着他们。
那四周流动的水变成了拖曳着长尾的无眼无嘴的黑雾鬼头,它们正缠绕着他们,下方巍巍淼淼的水草变成了尖利的刀山,游动的鱼类变成了凶猛地远古庞大兽类,他们张着大嘴,尖锐滴液的锯齿,欲一口将他们吞下腹中……
啊啊啊啊啊……
他们的瞳仁已开始焕散了,长刀无意识地左右挥舞,刀光恍惚闪动,陈白起静静地等着,瞳仁冰冷无一丝人性,当麒麟血脉一旦发动,她的心便如麒麟神兽一般,兽一般的冷血与直接,不识人性的良善,只剩兽类的本能辨忠贞。
麒麟瞳的结界,只要她一发动,困于她眸中的人,便不得脱困。
他们会一点一点丧失了理性,在水中挣扎痛苦,直至……失去了氧气的供应而……
忽然,身后一阵水声撩动,等陈白起察觉到异动时已躲闪不及,她方转身,便见一柄尖锐深深地、用力地刺入了她的心脏处。
是畲三娘。
她瞠大着一双杏眼,半是惊惧半是怔愣地盯着陈白起转过身,看着她的那一双黄金瞳仁,那如日轮一般冰冷又灼热的温度令她忽然感觉到心脏处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对……她的心脏……她……她缓慢、又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盯着平整的胸膛处像凭空出现一柄透明的刀刃,一点一点地划开她的肤肌纹理,割开一道伤口,霎时鲜血如雾霭一样喷散了出来。
而她受伤的位置与她所伤的那个蓝袍少年的位置——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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