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幽州和历州联成一条线,戎狄再强大,也会在准备充分的坚城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一阵漫谈,人们有意无意地引领着向收押战俘的地段靠近。等到走近了被历州军团团围起来地段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沉寂下来的战场上点起了篝火,楚军士卒手握火把,围成了数十个守备森严的大圈。圈内全是已经被缴了械的戎狄。被分散开来,力量自然也就无法聚拢。何况,兵器盔甲已经不在,周围哨兵林立,戎狄俘虏早已没了先前的威风,个个耸着脑袋垂头丧气。还有些神情淡漠,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官勇注视着成群结队的戎狄俘虏,认真地向杨天鸿问道:“以骠骑将军所见,这些戎狄蛮子该如何应对?”
李广丰也凝神等待着杨天鸿的回答。此战俘虏的戎狄士卒多达三万,如何处理非常重要。
杨天鸿随着官勇所看的方向望去,淡淡地笑着,随口说道:“本公身为历州和安州两镇节度使,军务防备自然是重中之重。这开采铁矿,挖掘山石,都需要人手。连年大旱,各地粮米价钱都被抬高了数倍,乃至十几倍。养活这些人都需要粮食,本公自然不可能让他们闲着。三万戎狄战俘,也就相当于三万名奴隶。这些草原蛮子历年来残杀我楚国百姓不知多少,现在也到了让他们用苦役来还债的时候。总之,在本公手下,会让他们吃饱,但该做的事情也是一样也不能少。活到死就做到死。呵呵,官将军难道没有听过那句话吗————只有死掉的戎狄,才是最好的戎狄。”
听到这里,官勇和李广丰不约而同表情都是僵了一下,心道:“好狠辣的人!”
虽说官勇已经想到杨天鸿会杀俘,却没想到杨天鸿竟然会把三万戎狄全部当做奴隶。不过想想也是正常,杨天鸿已经把灭杀白羊部落十万大军的莫大功劳让给自己,自然也要落下足够的好处。数月来,白羊王在幽州附近掳掠了数十万楚国百姓。除了在进攻幽州的时候杀掉一些,营地里还留有大约二十万人。对于这些失去家园的百姓,官勇和李广丰都是保持了沉默,也做出了一副忘记他们的做派。既然杨天鸿没有提及,那么这些百姓必定也就会跟着他前往历州。比起战功,人口才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杨天鸿显然知道官勇和李广丰二人此刻在想些什么。他低声笑着说:“本公在草原上游荡了好几个月,只明白了一个道理————对待戎狄之类的异族,手段必须绝对狠辣而且残忍。这些蛮子性情都是如狼,也把野狼当做图腾。他们只会服从于武力,若是用武力都震慑不住,都只能是索性全部杀掉。说起来,两个月前,扫荡牧民营地的时候,本公手下一名士兵一时心软,收留了一个六岁左右的戎狄孩童。那士卒原本想着留那孩童一条活路,却没想到那孩童居然怀里藏了匕首,趁着那士卒不注意,从后腰上狠狠捅了进去。”
官勇张大了嘴,一阵默然。
李广丰却对这个故事产生了兴趣,连声追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哼!”
杨天鸿眼中闪过一道冷厉的光芒,恶狠狠地说:“那名士卒自然是活不成了。本公下令,从此遇到任何戎狄营地,无论男女老幼,一概格杀勿论。须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是不能杀得戎狄人头滚滚,他们就会在草原上疯长。到头来,吃苦受罪的,仍然还是我汉家百姓。”
杨天鸿又用到了“汉人”这个词。他相信,以官勇和李广丰的思维能力,必定能够听懂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三个人站在战俘营距离很近的位置,说话声音自然也就远远传开。戎狄与楚国接壤,很多草原蛮子都能听得懂中原话。杨天鸿话里的杀意毫不掩饰,整个战俘营顿时变得骚乱了起来。只不过,在周围历州军士的兵器威胁下,虽不敢站起来冲撞,嘴里却还是充满了恐惧连声喊叫着。声音虽然杂乱,意思却都差不多:不外乎是楚人不讲道义,自己已经投降,为什么还要前往历州去做苦工?自古以来,两国征战就应该把俘虏放掉才对。
杨天鸿不禁笑了起来,指着一片混乱的戎狄战俘,说道:“看到了吗?这些戎狄其实并不野蛮,他们也懂得我汉人言语中的意思。只不过,他们自己抓走我汉人百姓的时候,就觉得把百姓变成奴隶肆意滥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若是这种事情换在他们自己身上,就会觉得万般不公,叫着喊着也要拼命反抗。这种人,与猪狗有什么区别?”
不等官勇和李广丰回答,杨天鸿已经冲着一直跟在旁边的杨悍挥了挥手,指着被围住圈子里喊叫声音最大的那几个戎狄俘虏,冷冷地说:“本公喜欢安静,不喜欢吵嚷。”
杨悍会意地点点头,拔出佩刀,带着十几名拥有修为的亲卫快步冲进包围圈。他狞笑着,直接抓起一个为首的戎狄俘虏,用最残忍的方式,左手抓紧此人后颈,迫使他不由自主张大了嘴。然后,右手钢刀狠狠插进其口中,把锋利的刀尖在其嘴里一阵乱搅,当场就把整条舌头搅成血肉模糊的浆糊。
两名亲卫抓住另外一个为首作乱的戎狄俘虏,干脆利落的用匕首挖出他的双眼。对于其他参与喊叫的戎狄,要么割掉鼻子,要么抡起狼牙棒朝着头上身上乱砸。顿时,整个战俘营里便是惨叫连连。有心想要作乱的人看见这些楚军官兵狠辣异常的手段,纷纷被吓得缩了回去。杨悍松手放开满嘴血污,痛苦异常的戎狄俘虏,用凶狠残忍的目光朝着周围顺序扫过,把钢刀在空中高高举起,连声大吼:“再有胆敢发出有异动者,无论身份贵贱,统统格杀勿论!”
杨悍没有杀人,只是用最为残忍的手段把领头之人重伤。自家公爷说过————这些戎狄俘虏都是免费的劳动力。开挖矿山最是辛苦,也是死亡几率最高的工作。这种事情,当然是由戎狄战俘来做最好。这些人死一个就少一个,嘴上说是要杀,其实杨悍根本不会下死手。割掉舌头,挖掉眼睛,其实都不影响正常工作。反正,这些戎狄身体强健,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时候,没有舌头一样能够拿起镐头挖矿,没有眼睛一样能够扛起筐子搬运矿石。
杨悍嗓门很大,掺杂了灵能的咆哮声如雷。周围的楚军士卒听到了自家将官的吼叫声,习惯成自然地又跟着嘶吼出声:“杀!杀!杀!”
多达数千久经战阵地血性汉子,他们齐齐吼出的喊“杀”声,惊动了被安抚在一旁的无主战马,一阵阵马啸声也渗合进来凑热闹。立时,那种肃杀之气大盛,草原一片没有方向感土地,煞是撩人心神。戎狄战俘终于在这种气氛下重新安份下来,惊措无助地看着浑身杀气,犹如一尊巨神般的杨悍。
在震慑一番后,杨悍毫不费劲地把那些领头作乱的戎狄战俘押了出来,自成一堆,严密监视。其余的戎狄在这种血腥残忍的做法面前纷纷没了声音。战场上的勇士自然不会怕死。可是这世上最难受的事情,就是生不如死。想想也是,既然被抓,日后发作奴隶,也是胜利者的权力。总好过白白没了舌头、眼睛、鼻子……到头来,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也还吃了更多的皮肉之苦。
不是说楚人知识礼仪,待人谦和,最是善良吗?可是现在看看这些环伺周围楚军,根本就是一头头身披钢甲的野兽。
杨悍的凶猛,把包括官勇和李广丰在内的所有幽州将官都看得眼睛发直。而那些被牢牢看管在营地里的戎狄战俘则是连咽咽口水的动静都不敢发出来,更不要说是再吭一声。
话说,战场上杀的人再多都不会让人感觉可怕,因为那时都是处于精神兴奋状态,再则是互相搏杀至死,谁都觉得正常。现在,他们看到杨天鸿仅仅只是一声令下,麾下士卒便毫不犹豫纷纷响应,二话不说遵循了主将的命令……惊讶于这股军队服从命令之坚决,残杀俘虏之利索,竟是看得由内往外直冒出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