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殷洪自归太华山去,张帝辛送之离去,心中忽生不忍,阐教也罢,天庭也罢,不过顿殷商国运,此间所对之人,不仅是自己,更是殷商后继。
天子有天阶护佑,阐教之人自不好下手,反将殷郊、殷洪二人做了替罪之人,殷商后继可谓已无,至于天庭似是直站在了西岐一方,几次三番多生战事,可谓下了血本,张帝辛前番又与孔宣、袁洪共救刑天,自此,怕对立已成必然。
此间虽是殷洪之祸,暗中阐教必使心计,姜文蔷已死,宫中恕难安稳,还需早日为杨玖、黄飞燕二人做考,至于妲己之事,只得再将钦雪召来,权作假义夫妻。
姜文蔷毕竟皇后,眼下之事,只得先为她来做丧,待此事完毕,才可至三仙岛寻一妙法,将宫中之人护住。
却说姜子牙至岐山之中,奈何身无分文,无从做一活计(实际上是,即便有钱,咱们这姜大神,也做不得什么赚钱的买卖,详细参考刚下昆仑山时),只得在山中寻一林密景秀之地,自结草庐,以为钓鱼为生,却不想,这一钓,便是三月之余。
姜子牙前日过惯宫廷生活,每日清鱼米饭一开始尚觉知足,可若到后日,越是腹中饥馋,心下不由大悔,早知如此,自己出朝歌作甚,还不如在朝歌好享清福。
元始天尊言顺应天道,安享人间富贵,姜子牙方才来此,却不想生活这般清苦,如此,腹中已是十数天未沾油水,无奈之下,只得令五路神,去外“借”些酒肉前来。
五路神亦是无奈,本以天子交代不错活计,却不想落得在这深山老林中受苦。心下自生倦待,也不姜子牙交代,便在溪水池边的青石上晒些太阳,待回去之时。自言此地偏僻,难以找寻。
五路神休息不久,却见天上祥云忽动,此间落得一人,须发皆白。手稽银丝拂尘,望得无人便道:“姜子牙可在此处?”
五路神清梦被扰,又不识得此道人形貌,见之“道友”之字不提,自是心生鄙夷,这便在一旁翻身,继而酣睡,只作不理。
那道人见得皱眉,复有问道:“问你等呢,姜子牙可在此处?”
“嘿!你这老道忒不识抬举。天下还有像这般问路的?”青面神听身起,自在一旁呵道。
那道人听得一怒,暗道师尊交代之事不可耽误,这便打个稽首:“众位可知姜子牙出处?”
“这才行礼?晚了!”红面神见得一笑,“这便知晓,也不告诉与你,你自己且去寻吧!”
众神听之大笑,自是嬉乱一团,那道人眉角一起,拂手一甩。正出道道罡风,此风呼啸,且把五路神扫飞出去!
“好你的老道!给你脸,还不要脸了!”青面神吃得一惊。见这道人岂是不过如此,这便呼和一声,身化青光直袭而下!
红面神、白面神、黑面神、黄面神亦是身化光彩,直袭而下,那道人望得皱眉,拂尘一甩。划出一道金光,反手一挑,正将五路神刷落溪上:“孽障!还敢猖狂!”
早先五路神见此人形貌,以为如姜子牙一般,乃是虚有其表之人,这才出言挤兑,却不想这道人端得厉害,五路神见得大急,忙将呼号道:“上仙饶命啊!上仙饶命!”
“无礼孽障,不知天高地厚!”那道人冷哼一声,手中将出三昧真火,“贫道今日替天行道,除了你们这帮祸患!”
五路神见是三昧真火,自之此番乃是踢到了铁板之上,呼号一声顿起,忙将跪拜磕头:“上仙饶命啊……上仙饶命!我等乃随玉虚宫姜仙长至此,断无行何恶事!”
玉虚宫姜仙长?那道人听得一乐,暗道山夜村怪,果真无甚见识,这便道:“那姜仙长可是姜子牙?”
五路神早知听这道人想问,见之不恼,心道此间得救,忙道:“我等毛神,不敢直呼仙长名讳!”
那道人听之点头,拂尘一甩,收了此间神通:“你等向前引路,寻得姜子牙自有你等好处。”
五路神大喜,暗道此来不是仇家,反是亲家,这便一路随行,至茅屋处方才止住:“上仙稍等,小子这去通告。”
姜子牙听得门外动静,自是心中欢喜,忙起身道:“贫道等你五人久矣,那物可曾借来?”
五路神听得一愣,心道好个吃货,纷纷面露难色道:“我等……我等未曾借来。”
姜子牙心下当时一松,便将前番欢快面容收起,露出愁云惨淡,摆摆手,自往茅屋中去,青面神见得如此,暗令四神跪在门外,自往那白发道人处回报,言姜仙长清修之中,不见外客,众人求之无果,只得前来通报。
那道人听得皱眉,呵道:“这姜子牙好大的脾气,你且言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来访,要之出来相见。”
青面神得令,自归茅屋外:“姜仙长,我等虽未乞来饭食,却将……”
姜子牙在屋内,望今日青菜白饭不由发愁,又听青面神回禀,自是心中生怒:“滚!都滚!贫道谁也不见!”
姜子牙此声呵斥甚大,太乙真人本就距茅屋不远,自将此话听得清楚,登时心下生恼,奈何姜子牙身份特殊,只得按下心气道:“子牙师弟,贫道奉……”
姜子牙前番在朝歌三载之久,玉虚宫便无师兄弟前来看望,此间从玉虚宫出来,不过三月时间,师尊如何会遣人前来,当下怒道:“不见!不见!叫之速速离去!”
五路神听得暗笑,这边太乙真人却是大怒,暗骂好你个姜子牙,真道你是什么什么人物了而不成,这便一跺脚,但见茅屋忽颤,猛得一声爆响,正见屋顶直接掀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