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数。
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说。
此次请来的十余位散修都有很好的口碑,茅九翁正是这样,曾在巨木海的一户小宗族效力二十余载,符道造诣虽然不高,仅是三品符师,胜在一辈子都在制作常用的低等灵符,经验丰富。
当茅九翁和女儿茅姑距离竹经楼数十丈远时,秦玄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他不动声色,还是听完了茅九翁父女的讲课。
两个时辰的课业结束时,他取了六枚灵晶交给对方,故作淡定,“前辈如果没有更好的去处,不妨先在雾竹海隐修。”
茅九翁微微一惊,颇是疑虑的凝目注视秦玄。
秦玄没有再和他说第二句话,让木婉清过来,交代一番,单独在竹海禁地找一处最隐秘的地方,另建一栋竹楼留给茅九翁父女居住。
茅九翁和茅姑并未谢绝。
次日,只有茅姑前来授课,还是昨日那一袭粗布青衣,容貌身材都是中等,没有任何过人之处。
她进了竹楼席地而坐,取出一卷玉简书,这才抬头看向坐在符案边的秦玄,“小家主,胡骛的水平虽不算高,能混到四品符师的招牌都算是侥幸,但在低等符篆的制作上,他也积攒了很多非常实用的技巧。比之刘鹗有些不足,胜在自知深浅,必然会全力传授一身所学,以搏小家主的欢心。”
秦玄默默点头,他昨天刻意先给刘鹗师叔两倍的价格,希望能打动这位师叔真心相助,结果反而被人看轻,用了一堆似是而非的空头大话糊弄他。
大家都是同门,有些事情本该一点就透,犯不着说的太直白。
他已经说明是要应付大考,按照道院考核的标准传授本派法门即可,他如果能在星辰院混出一点头绪,自然不会亏待这位师叔。
可惜刘鹗是个自以为是的糊涂虫,白混了半辈子!
胡骛本来不是秦玄的最佳选择,巨木海本地的小散修出身,肚子里的东西并不多,但能倾囊相授也算难得。
茅姑将手中玉简书转向秦玄,露出《九幽魂符经》书名,道:“小家主,九翁年迈,不愿再抛头露面,就由我单独讲课。此书九章,九章九课,我只讲一遍,小家主能记得多少,领悟多少,全看您自己的造化。九课讲完,我只做三品符师的事,希望小家主能多体谅。”
秦玄点头,知道他们是在岛上逃难避灾,也不多说。
“首篇,九幽符源。符起于上古,本源于妖,妖者,生而有骨符,本命之物,骨中万纹,皆不相同,此为符之本。九大道人未出,世有古修者,武修也,取骨符之法纹刻周身,加持己身,渐有神通。纹刻法有三,曰血刻、灵刻、魂刻,此为后世诸般符阵咒术法门之源,魔门者,取血法;玄门者,取灵法;鬼门者,取魂法。”
茅姑讲的不慢不快,并不在意秦玄能否记住,能否听懂,首篇讲完不过半个时辰,她便起身要走。
秦玄照例送上六枚灵晶的课费,提醒道:“前辈,躲非长久之计,总要自救。”
“小家主能看穿我们兄妹的九幽神符秘术,识破我们的根脚,自然是个厉害人,想必有星道人一脉的高人教导。奈何世上强者无数,西海不过偏僻穷荒之地,纵是星宿山六千年传承累积至今,那也不过蝼蚁,我们又能如何?”
茅姑苦笑一声,不再回头的匆匆而去。
秦玄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留他们在这里避难是好事,还是坏事,堂堂一位异妖,千年一出的绝世者,居然落魄到躲在这里了结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