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走了,没有追随叶梵。
他不是天道之子,也知道这两个人都不是,聂麒的血脉很特殊,他第一次见到,所以绝非鲲血脉。
至于杀了天道之子,气运就会分流这种鬼话,秦玄根本不信,他更相信叶梵从叶家得到某种特殊秘术,杀死聂麒能够得到好处,也可能是宗族密令他击杀聂麒。
他更相信四大世家藏有特殊的隐秘,必须杀掉天道之子,正如他们都派出搜令使到处刺杀持有石胎令的寒门子弟。
何况天道之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地气数只能帮三成,世事成败终归在己。
他远去离开,叶梵和聂麒都没有了顾忌,彻底杀个天翻地覆,可不管叶梵如何逼迫,聂麒都不显露自身的根脚,愈发让叶梵确定对手是鲲血脉。
叶梵身上其实有一件能识破对手天道血脉的法器,但很悲剧,对秦玄和聂麒都没用,因为两人都是小天道,不在十二天道之列。
当然,两人身上也都有掩藏血脉根脚的手段。
秦玄花了一万四千枚灵晶在神宝阁买了一道匿天神符,这是神宝阁不传绝密,历来只有神宝阁的符道宗师能制作,专门用于隐藏修行者的根底,也有易容化形等奇特功效。
此符一旦纳入心宫就会藏在血种深处,蕴养越久,遮掩血脉气数的效果越强,加上灵参血脉兼具五行四象之威,他想让人觉得自己是蛟脉,那就是一团模糊不清的蛟脉。
聂麒的手段也厉害,毕竟有灵州院的天虹院主在背后谋划布局。
祖师洞的这片不毛之地看似无边,实则是一种须弥阵道,和木隐的无影洞异曲同工,只是手段太高明,此地实际位置应该是在西海上空数万丈。
此地无水无草无木,冷若深冬幽寒,既然无水,也就无雪无冰,只有无尽的荒石沙砾,七座千丈山峰分散在各处,以七星之法布置。
秦玄施展追星步疾走了半个时辰,手持七星百雀铃,一路铃音清脆,百鸟齐鸣,百余里路间,从未找到任何阵法涟漪。
他以山峰地形为标记物,确认方向,又施展飞星梭化作青虹流星,飞遁了两个时辰,依然没有接近目标,仿佛还是千里之遥,终于确定飞遁之术在祖师洞没有任何用处。
大道无痕!
除此之外,秦玄找不到第二个解释,这恰恰是《木祖经》的一句话,说的是真正最高明的法术阵术,没有任何踪迹可寻。
杀人并非一定要万法轰鸣,天旋地转,那些最强的法术往往是无形的,没有踪迹,最高明的阵法也效法自然,天衣无缝。
“大道无痕”之前还有半句,上茶无水。
这句话的源头是木老祖站在茶田里发呆,尚是凝气小修的木家先祖木坤问他在做什么,他说在喝茶,木坤说又没水,怎么喝。
木老祖说,上茶无水,大道无痕。
秦玄一直觉得老祖有点故弄玄虚,类似的鬼话在《木祖经》里多不胜数,他觉醒了药灵特长后,终于懂了一些。
《木祖经》其实是很高深的经书,一定要到某个境界才能明悟,很多看似无用的一句话,往往能给一名修士指明终身努力的方向。
秦玄心中忽然有感,放弃使用飞星梭,不再想着去寻找阵法踪迹,就算找到也破不了,索性一直走下去。
走得到尽头就走,走不到就回去。
这一次,他以星空为标记,不时调整方向,因为他刚才迟迟走不出太远,非常大的可能是祖师洞在不停的旋转,而他却没有跟着转。
如果是这样,那他一直在转圈圈。
几个时辰过去,他一路疾行四百里远,终于确定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这是一种更高境界的鬼打墙,飞遁之术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星空渐渐消隐,烈日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