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崎岖的小路上颠簸了大约半个时辰，才终于拐进了一个小村子。村子不大，却有一条陡坡把村子隔开成两部分，坡上坡下稀疏的零散分布着十几户人家。看房屋建筑的样式和新旧程度，应该都不是有钱的大户人家，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户。

“在坡上，坡上有一间土坯房。”

老乞丐带他们去了坡上的一处土坯房。

“这房子是租的吗”林墨忍不住问了一句。

“原本是在坡下租了一间好一点儿的，但后来发现了这间空房子，他们便搬来了这里。搬家那天正好遇到了我，我就过来帮他们修了一下房顶。说是搬家，其实不过就是背着一床破被子，几件烂衣服而已。”老乞丐说。

林墨心里又增添了一些伤悲。

孤零零的一座房子，没有院子也没有墙，风吹着房顶上茅草的窸窸窣窣的响声，陡增了一丝凄凉。马车停靠在了房子的一侧，老乞丐带领他们一行人下了车。

“你在这里等着吧。”钱盈儿吩咐家丁小三子在那里守候，主要是不想他跟过去听到了一些信息。

门没有上锁，林墨抑制不了激动第一个冲过去，推开了房门。房间里没有人，看了里面的状况，除了老乞丐以外，他们所有人鼻子都酸酸的。老乞丐是过惯了更贫穷更惨的生活，所以没什么特别感觉了。

房间里有一张大土炕，破衣服、烂被子凌乱的摆放着。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几只破盆儿烂碗，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用具。

林墨的眼泪簌簌而下。

“这是怎么回事儿?”林墨含着悲声问。

老乞丐也不知如何回答了，呆愣楞的看着这房间。他们所有人也全都不知所措了，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这时门外传来小孩子的叫嚷声：“呆老头儿。傻老头儿……”

几人同时顺声音看向门口，门口来了四五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一边追赶着一个老头儿，一边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

那个老头儿头发银白如雪，一身衣服破烂得大洞套小洞。等那人走近了，才看清那张脸真的像是痴呆失常的人。林墨的泪水已经流到了脖颈，跑过去一把拉住了老人的胳膊。

“爹。您怎么成了这样?我娘呢?妹妹呢?她们去了哪里?”林墨不停的问。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呼唤。那个小三子有些疑惑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为了以防万一，飘飘还是给那个小三子施了健忘之法，然后又大声呵斥了一句：“走开！”把那群孩子赶跑了。

林墨把他的父亲搀进房间。扶他坐到那张土炕上。林墨又接着询问母亲和妹妹的事情，但他失望了。他的父亲依旧目光呆滞，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飘飘看着他又心疼又焦急地说：“别问了，他可能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的确。家里接连不断的灾难变故，给了他莫大的打击。本来刚搬来这里时。精神还是没问题的，但后来女儿被骗进青楼，这一打击几乎要了他的命。从那一刻起，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林墨的母亲强忍着悲伤与憎恨。每天都要出去乞讨，讨回来的食物她会存放一些。等存够了三天的食物，她再去城里跑一趟。找寻女儿的下落。果然，林墨在一个破盆里发现了几个用破布包裹着的粗面窝头儿。那是他母亲乞讨来的。

“要不，把老人家带走，找个安稳的地方先住下。”钱盈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