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堂出来之后,雪凝又提出散步。
岚妁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但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便只有奉陪。
只是这次她多了一个心眼,饭堂附近是不会出现禁地的,因此她只答应了就在这附近逛逛。
此刻的雪凝与今早的态度可谓是大相径庭,她的冷淡消无,取而代之的是亲切和关心,这倒让岚妁有些无所适从。眼见着她自然就攀上了自己的小臂,也无法躲开,只能开口道:“不知师姐有何事?”却是想早些说完早些回去。
雪凝却轻笑摇头:“没什么事,只是……”沉默了片刻,“师姐我要对今晨的事儿给你道个歉,是师姐曲解了。当时独孤师叔说要你好好练习剑术,我还以为是要你只专心练剑而便可以不注重其他的了呢,所以才带你去了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岚妁心道:长息殿是禁地,果真是没人打扰的地方。若是自己没有凑巧发现其间的异常,独孤宸也没有提前赶回,指不定自己在昆仑派消失一天,或者就此消失也无人过问。
便勉强笑了笑:“师姐不必介怀,岚妁不曾放在心上。何况今晨没人打扰,岚妁确是沉下心来悟了几招。”
雪凝微微一笑:“哦?是闻小师妹灵力极高,没想到对于剑式也能有如此高的参悟力。”顿了顿,“不知可否给师姐使使看?”
想到独孤宸所说雪凝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岚妁便点了点头,道:“还请师姐指点一二。”说罢,便将今晨的招式一一演示了一遍。
雪凝双手环胸,静静的看着,而后道:“总的说来还是不错,不过有两招还不大到位。”走到岚妁身边,“这里的时候,手——要——这样——从下——”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右手握住岚妁的,而后从下面往上一刺,“是这样的力道和方向。”
岚妁愣了愣,又照着她所教的方法试了两次。见果然更顺手许多,岚妁也就笑道:“师姐对于剑术的造诣匪浅,岚妁拜服。”
雪凝轻笑了一声,道:“这一式你也不太对,”又将岚妁的手握住,“身子侧一点,对,脚要这样——”而后突然将岚妁往身后一拉。
岚妁措不及防,没有着力的右脚顿时猛地在地面一折:“啊——”她短促的惊呼一声,已是跌坐在了地面。
“呀,小师妹!”雪凝连忙去扶,“你没事吧?”又道,“这一招需要站稳的,你怎么就没站稳呢?这下摔了……”
岚妁察觉到自己不经意间眼眶已是微润,这疼痛给她来带的刺激远远超过了本能的委屈。也就是这一伤,她才知道自己刚刚是多么傻,竟然相信了这个白日里才欺骗过自己的人。
足踝在一瞬间便肿了起来,方才她甚至听到了骨头脆裂的声音。毕竟是全身的重量在同一时间落在了毫无准备的着力点上,不受伤倒还显得奇怪了。
“师姐,既然岚妁已经受伤,不知可否能回去了?”岚妁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不要它们没骨气的掉下来。
雪凝还是一脸担忧,但此刻在岚妁的眼里却是故作姿态的忸怩,她还想扶岚妁,却被突然来的人给打断了动作。
那人抢先一步将岚妁扶了起来,岚妁顺着那手往上看去,见是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也就感激的道了谢。
雪凝却有些不快,双手环胸对着来者道:“桫椤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桫椤的目光淡淡扫过,道:“有人摔伤,我过来扶一把又有何不可?雪凝,昆仑派不是你的,你可别为所欲为。”又看向岚妁,“我送你回去。”
岚妁有一瞬间的拿不准,不知道这个桫椤到底是什么心思,但见她说话间颇有几分气势,而雪凝似乎也有些忌惮,便点了点头道:“谢谢桫椤师姐。”
将岚妁安顿好之后,桫椤又把烛火点燃,却不急着走,坐到了岚妁身边。
“我看看你的伤。”见岚妁一直半蜷着腿,“都是女子,不必多虑。”
岚妁便咬唇将脚伸出。
桫椤一边皱眉,一边尽量放轻动作的脱掉她的鞋袜,道:“全肿了,”发现岚妁身子前倾想探看,“你还是别动了,我去找点药。”刚起身,又想起什么,回头,“雪凝,以后你和她保持些距离。我知道是独孤师叔要你跟着她的,可现在独孤师叔回来了,之前的话你不必再理会。”
岚妁沉默片刻,问道:“其实岚妁不解,自己来昆仑派不过一两日,所见之人用一只手就能数得完,到底……是哪里,岚妁得罪了雪凝师姐,还望桫椤师姐能够告知岚妁。”
却不料桫椤轻轻一笑,又咳嗽一声掩饰之前的失态,道:“你多大了?”
“十七。”
“可曾有过心上人?”
“心上……”岚妁一愣,“呃,人?”顿了顿,“桫椤师姐的意思是……雪凝师姐她……”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桫椤轻抚衣袂,“不止是雪凝,还有许多人。所以你小心一些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