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朝皇宫旁的亲王府仍旧车水马龙,自从先皇去世,这里便替代了皇宫成为了一条条最高命令的发布地。但就算它在这片大地上最为庞大的权力中心也不能例外的被夜色所笼罩!
亲王府内点起了灯,无数的灯笼将王府内照的一片明亮,和旁边的皇宫形成一明一暗两种不同的写照!
亲王府同样修着几处大殿,规格虽然比皇宫稍低,也仍然高大宏伟。但此刻坐在大殿上的李显却显得不些不悦,他的心头同样没有被灯笼照亮!
“此书从何而来?”李显拿着两张纸看罢,不由的站起身来喝问下方束手站立的一丝不苟的干瘦的老头,这个老头正是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闻言并不慌忙,而是仔细的收拢了一下行礼时松了一点点的袖口,这支袖口因为和左手的袖口并没有保持平齐,却被时时观察的礼部尚书及时的发觉,将它抓了一点捏在手中才朗声回道:“回王爷的话,下官无意在书房的案头发现,并不知道此书是什么人什么时候送来!但下官看了此信之后认为关系重大,所以才入府呈与王爷!”
李显看着下方的这个老古董,有气也发不出,这个老古董一向只重礼节,其余什么都不问!因为他倔的出奇,当初先皇见了他都要绕着走。
李显不去管他,心中却很是愤懑,这老头带来的这封书信是一封纪泽写给旧津州一个大门阀的书信,其实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借钱!纪泽要借钱!
信中并未提及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其中有一句礼部尚书这个老头却读出了不同的含义;
因为这句话中纪泽写道:待到来年漫说本钱奉还,先生定当因此事而使门楣光耀!
因为借钱给纪泽这件事情而使得整个家族都十分荣耀?为何?就因为现在纪泽如今已经荣华富贵了吗?
显然不是!怎么才能使得一个大门阀感到门楣光耀了呢?特别是一个刚刚被并州吞并地区的大门阀?
李显可以想得到,他可以做到这一点,他可以使得这个大门阀光宗耀祖,因为他是整个李朝最高的人!但纪泽不是,纪泽做不到这一点!即使纪泽为这个大门阀求情,要求李显下一道旨意,也未必能真的会被答应。
但书信中纪泽的口气如此的坚定,丝毫没有游移的意思!仿佛他自己就可以下这道旨意!
另外纪泽借钱的数目是如此的惊人,这笔钱李显估算过足以养活十万人马!纪泽缺钱吗?他要这么大一笔钱要做什么呢?
“这封信能不能确定就是纪泽亲笔所写?”李显问道,显然礼部尚书在这一方面是专家;
礼部尚书这个干瘦老头不慌不忙道:“下官倒是见过几次纪将军的手笔,但却没有仔细研究过纪将军的笔迹,看着有那么几分相似,至于是不是纪将军亲笔所书下官不能十分肯定...”
李显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这个死老头的毛病就是严谨,只要不让他亲眼见到纪泽正在书写这封信,他就不会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
干瘦老头一步三摇的离去,李显问身边的太监:“纪将军没有前来复命吗?”
太监鞠身答道:“纪将军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前来!不过...不过...”
李显眼睛一瞪怒声喝道:“犹豫什么?有话快说!”
“刚才派在纪府的人来报说:申时的时候,纪泽的亲信柳贵从东凤城带回来一个漆盒,漆盒之中是什么并不清楚;但后来在柳贵的一名士卒口中问出,说里面是半块圭玉!他是在路上无意中碰了一下漆盒,柳贵担心损坏,曾经打开看了一眼!纪将军在申时初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纪府,去了军营之中,到现在也没有出来,漆盒已经被柳贵送进了军营!另外东凤城的人也来报说:那李固身体并无半分不适!”太监小声的回报着;
“半圭?”李显的眼睛在放大,他也一直在寻找此物,他知道半圭在李固的手里这不奇怪,但李固却很明显将此物送给了纪泽!而纪泽却躲在军营之中一直没有出来。再加上这封说的莫名其妙的书信,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
“王爷,小人安插在坊间的人报上来一个消息:今日在京城之中的许多地方,都听到很多孩童在念一句话!”太监打断李显的思路继续说着;
“什么话?快说!”李显有些不耐烦了!
“得半圭者得天下!”
李显吸了口凉气,他显然听得出这个半圭不是指的他这里的那块半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