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伤者中,伤得最重的就是菲尔普斯,虽然杜尚及时对他施加了各种治疗,但他伤得实在太重了,在医院里抢救了很久,才避免了变成植物人的命运。医生估计,他至少得花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康复。
当然,还有更不幸运的,就是那两位当场就被拍成碎片的研究人员。
此外,导力实验室变成了危楼,要拆掉重建,许多项目都耽搁下来。
阿什利教授在医院里,心忧各种事务,度日如年,一旦达到出院条件,就立刻跑了回来,吩咐把学生实验楼腾出了两层,作为继续进行导力网络计划的办公地点,再让杜尚带着所有的助手,把他在实验室内的所有物品搬了过来。
在杜尚和古德等人,在他新的办公室里,为他分类整理那堆可能十年没有整理过的资料时,阿什利教授躺在康复椅上,一直喋喋不休。
他对死去的两名研究人员长吁短叹,因为那都是他过去的得意门生,和菲尔普斯、杜尚等人一样,都是学生时代就被他提拔为助理,在毕业后正式进入导力实验室,成为研究人员的。
然后,他又庆幸杜尚不喜欢研究那些危险的领域,因此最大程度地避免了类似事件。
杜尚听着这些话,怎么都觉得别扭,又不知从何处反驳。
鉴于病人心理学所说,当一个身体虚弱的时候,灵魂也处于虚弱状态,这时候,他最需要的是身边的人展示出无微不至的关爱。杜尚和一众助理唯有陪着教授疯癫,不时说些体贴安慰的话。
顺便说一句,在一年级新生中,阿什利教授也找了两名新助理,并且仿照古德和杜尚,选了一名贵族学生和一名平民学生的配置,希望给人留下处事公允的印象。
在阿什利教授的虚弱期,杜尚不仅每天都跑去给教授施放已经不起作用的治疗法术,还特地买了老母鸡,跑到白房子里炖了鸡汤,亲自给教授送过去。
教授喝了几口汤,趁着没别人,终于把他的心病说了出来。
他牺牲了两位门生和一栋楼换来的试验结果,被施密特博士下令不许公布。
“如果这篇论文能够发表,这些死掉的研究人员都是可以在导力殿堂中不朽的,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阿什利教授拍打着办公桌,歇斯底里叫了两声,又低声哭了起来,说自己对不起死去的学生。
杜尚心里一阵腻歪,人活着的时候过得好就行了,死后还要那些虚名做什么,能吃吗?他从自己的角度给出了建议:
“那两位师兄家里应该都不富裕,您应该给他们多争取一些抚恤金。”
“没错,我马上就去争取。”阿什利教授挣扎着缓过神来,把那份被腰斩的论文翻了出来,又看了一遍,老泪纵横。“就算现在不能发表,以后也肯定还有机会。”
他挣扎着,把修改了几遍了论文又看了一遍,然后在上面加了几个人的名字,抬头认真地解释:“由于有规定最多只能署四个人的名字,你的名字就放不上去了。”
“那是当然,我本来也没参与试验。”杜尚连忙谦让。
阿什利教授把论文看了一遍,用胶水封起来,又嘱咐说:“最近我的心情低落,你们那个班的教学,就由你先顶着吧。”
杜尚看着教授蜷缩在轮椅里的样子,忧心忡忡。
看来,教授这次真的是身心受挫了,怎么样才能让他重振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