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舍道:“嗨,这还不简单,大哥,你功夫好,弄一堆超级迷药,趁夜一个帐篷里撒上一点儿,再派人来挨个绑走,干脆利落!”
这倒也不错,当下两人不再迟疑,马上行动,由一名潜伏在附近的暗哨回谷通知夜莺取药救人,其余细节不提,总之,天明的时候,疏林中的上千人连带帐篷无一遗漏的被擒进了谷里,也没少了那一直绑着的关中四刀客和燕双飞,至于赵舍,去掉了假胡须,换了打扮,进谷去也。
赵舍随着忙了大半夜同萧云来到谷中时,已然疲惫不堪,这时他已冷静下来,夜中去见萧青,不仅打搅她休息,自己满脸的倦容也只能使再见的印象分大打折扣,所以,他央求萧云保守自己到来的秘密,正好天亮能带去一个惊喜。天一亮,赵舍盥洗装扮一番,自觉神思清爽,按着萧云提供的方位大步迈去,心念着:青妹妹,赵哥哥我来了……
路中正好看到角落里一束野花,精心采下,捧在手里,吸一口气,好一个香花赠佳人……赵舍刚起身转头,就与三人遭逢路中,双方皆呼喊出声:
“二少?”“任大哥!张叔!成叔!”
那一边竟是任九重和张彦成继,萧青和萧云顺利脱险后,在暗中潜伏的张彦成继即与任九重联络,归入了月魔教。赵舍这刻心思有属,无念于他,急道:“任大哥,咱们晚上摆酒再聊,青儿妹妹住在哪厢?”
任九重三个看到那束野花,已然明了,笑着指了指一处,道:“那边不远小桥流水的即是。”赵舍也不去管三人玩味的目光,急匆匆擦身而过,张彦低声道:“任大哥,那里住着的可不止青小姐啊。”任九重一摊手,道:“这就与咱们无关了。”
赵舍前行一阵,果听到淙淙流水声,脚步不觉慢了,同时,鼻端飘来一股淡淡的花香,心想:莫非这里种着花?随即见一条小河,过了上面的石桥,当真见到一片片各式各样的花树,谷中四季如一,花朵艳绝,簇拥枝头,再一比自个儿手里的野花,几经思虑,还是没有代换,毕竟,那束花凝聚着他最原始的真情。而四围香风阵阵,落英漫径,更增了浪漫情怀,赵舍柔情陡升,流目遍寻,就为找那久违的彩衣身影,终于,在一棵花树掩映下,赵舍看到了半个似乎是在折腰劳动的身影,却不是彩裳。赵舍仅有的疑虑被激动与紧张冲散,步伐如燕,在花树的另一端站定,心道:“先唱一首赞美诗,五绝还是七律…哦,她未必听得懂,那就直白一点……她听到我的诗,嗅到我的花,再转身,于绚烂的风景里看到身形如画的我,必然大大感动,说不定会哭着扑上来……”
浮想一阵,赵舍正正身,轻咳一声,立即开口道:“思兮念兮,今始见兮,美人,请先不要转身,一听我那最诚挚的倾慕!”
那女子果然身子一顿,停在了那里。
赵舍声线如绵,缠而不腻,感而不滥,道:“一别之后(难写),两地相思,假若思念是绝症,我已病入膏肓,假如爱恋有深度,我已坠入深渊,我为你谱写传奇,你是我忧喜的源泉,青儿妹妹,我多么想,数十年后,我们华发苍颜,你靠着我的肩膀,说——”
“呕——”那女子再也忍不住了,直转过身,绕过半树花枝,执着一把小锄头指向惊愕的赵舍,大骂道:“真是受不了了,哪儿来的神经病,到这儿来发情!真要比恶心,去找曹植去!”赵舍色变,手里的花坠地,脱口道:“你不是青儿妹妹?!”
女子翻白眼道:“废话,咦,你是——”
两人正面愣了有余,相互间爆发般喊道:“姓赵的?!”“常飞燕!!”
转瞬间赵舍愤怒添胸,想起经由其父白云城主赵牧与无双城主常岳有意牵线下,赵舍曾与常飞燕于白云城内相见,其实就是相亲,当时常飞燕对世家公子均无好感,有意破坏形象,不想赵舍早厌看了脂粉女子,对她这作为大是欣赏,常飞燕心叫失策,回无双城不久就策划了淫贼夜访城主府绑架千金事件,更引发了赵舍出来寻找。但赵舍遇到萧青后,惊为天人,当初对常飞燕这女人的欣赏,被他理解成脑袋被驴踢了,同时衍生一股羞怒。而常飞燕最为恶心花花公子们的花言巧语,那番话听来,更加重了反感。
所以两人乍见面就酝酿出一股浓浓的硝烟味儿。
赵舍嗤笑道:“‘闻令千金国色天香,当踏月来取……’怎么,常大小姐脱离虎口了?”
常飞燕眼眸急收,强压火气,笑眯眯道:“当初最大的虎口即是遭遇了你这般世家公子,所以,不论本姑娘后来如何了,也要烧三柱高香!”
赵舍对吵架骂人没什么研究,但战术还是知道的,当下开辟新攻击口,道:“花木兰要是长成尊驾这样的,进军营前也不用装扮了。”
果然犀利,这是讽刺她男人婆呢,常飞燕初落下风,调度思绪,急速反击,道:“彼此彼此,武则天大概也是看不惯你这样的男人祸国殃民,才自个儿做了皇帝的。小白脸……”最后三字不高不低,却足够回味,很像冷不防甩过来的一巴掌,果把赵舍抽得跳脚,大怒道:“遇见你算我这辈子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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