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遥远处注视着这山体改动之举的两位老人,即先前与无常相见的无机无观,一时嗟叹,无观道:“赤炎师弟竟盗用派内藏宝,整出如此大的行径,我开始怀疑不久前与他约定不插手是否是个错误。”无机也去了常日的乐观,少有的苦笑道:“你我已暗访过这百里的地面,几乎每个人都成了他的信徒,若是月魔教内的人也一样,无常师弟还不一定靠得上,萧云纵使有心,一己之力能抵挡这大势么?”
无观叹道:“我担心的不止月魔动向,还有剑阁的应对,若小尹顺应世俗武林的要求插手正邪事,剑阁恐陷进一团搅不清的泥潭了……无机师兄,我们是不是暗中指点一下?”
无机摇头,释然笑道:“无名大师兄誓守灵骨洞,而灵瑛子师妹又该知晓赤炎复活入世,他们这两个与赤炎师弟牵连最重的人若不出面,你我还是暂观局势吧,况且,我也相信小尹的智慧,再不然,还有七大阵中万剑七个阵主做后盾,当保剑阁安然渡难!”
两老人谈过,虚空般消失。谁也不知一出盛局后面,还有人如此清醒的旁观一切。
此后不久,圣力造山的事便传遍了附近千百里地界,很多百姓信奉玄而又玄的事,由此衍生出新信徒,日日前去魔山观瞻。而向来自负不信鬼神崇武力的江湖人多半嗤之以鼻,但月魔教要在天魔山开祭圣坛,从而堂皇立足于武林的消息,却已沸沸扬扬了,听后自认是正道的人人愤声,毕竟,子亦不语怪力乱神,邪教从来只敢于地下行动,如此现身于世蛊惑人心,月魔教在世人心中的形象,已成祸乱。
只是,江湖纷争,更多摆到了明面上,更激烈化。
一小镇的酒馆内,伺候着七八桌的客人,有两桌看装扮颇似江湖客,且皆是两人,一桌上的两汉子三十许岁,另一桌则一个是十七八体壮持斧少年,一个二十多岁獐头鼠目的年轻人。这四人都在听邻桌的本地客谈话。
“听说几天前数百里外的一个地方凭空拔起一座高山?”
“才不是呢,那里本就有个五连峰,经过大仙作法合为一座了。”
“真的是神仙所为?那上面该不会住进了仙人吧?”
“哪里,是一个什么教的主导着一切,不过我想,移山动地,是不可能的,多半是这个教派招揽信民散播出的噱头。”
“有道理。”
众说纷纭,忽然某桌上一老者抚须叹道:“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又知道多少东西。”
余人侧目过去,群问道:“邢老夫子,您说说看!”
这邢老夫子一叹,遥想道:“老朽孩提之时,即听闻,一两百年前那处有一座大山,但某一天的黄昏,有人忽看到了山顶奇景,那是有四把可自由翔空的芒剑正与一轮诡异的红月相斗,但这一夜原本无月……五道神光拼杀来去,撞击之音响彻四方大地,那红月以一斗四也毫无败象,到临近下一天的黎明了,五器进入僵持阶段,四芒剑由四个方位抵住红月,像是要把它打压下去,还未见分晓,原本的一座山像是在五股力的牵扯下,一分为五,那种地动之声,听闻过的人都说一辈子忘不了。”
众人如听神话,有人猜道:“难不成是有天上的仙人下凡来打斗?”另一人道:“那四芒剑肯定是四把仙剑,那红月代表的,该是邪祟,是仙人联手伏魔来了!”更多人催道:“夫子,下面呢?”
邢老夫子继续道:“大山分裂不久,那红月突然隐光,失去了控制,径直坠落,即是后来五峰山里最高的月轮峰由来,而四把仙剑也很快消匿,到天明的时候,人们才具体见到发生了什么,一些世代近山而居的村落怕这是天煞不祥之兆,不是与外界合并了,就是搬迁他处……这么多年过去,五峰又合为一处,必然是上苍对过去妄该山体做的补回,所以现今驻进山上的那些人向四方带去了许多福泽。”
众人急迫道:“夫子,那些是什么人,不是奉仙旨由天上派来的吧?”
邢老夫子叹道:“即便不是,也无差了,那似乎是个什么教派,但老朽听那里的百姓大多唤它拜月圣教,那位圣主在五峰未合的几天里,不用药石即治好了许多人积年的病患,所以新山附近的村镇都已归附了那圣教,几乎人人都是信民。”
镇客们吵嚷纷起,都笑说自己也想去看看,把老病驱除,却又听邢老夫子说只有先成了圣教信民,才有机会被抽签选中,众人的认真劲儿才所剩无几。
天下自存有心人,多数人当其真为传说的时候,那外地客中年长一桌的两个大汉先后行到那邢老夫子座前,行礼道:“敢问这位老先生,那魔……圣教的信民该如何当啊?我和我兄弟家中正好有重患待救,老先生若能指点一二,姓孟的厚礼馈赠!”
邢老夫子有些审视的看着二人,笑道:“类我们这等百姓,大多是由镇长或村长前去拜请他们的接引使团,在圣使们到来的时间里申请,成为载名信民,这种信民会受发一种圣证,类似拜帖腰牌,其后才有可能获取入山蒙圣主召见的机会,不过二位是江湖好汉,大约直接到彼地受其接洽即可。”
这两大汉正是哼哈二将孟义焦雄,他二人接下重任与那点苍的曾长正离了大部,寻到了月魔教自迷幻魔谷撤离后的大致行向,就两厢分散,曾长正去召集散布各处的十多名弟子,同时运作知讯堂,孟焦继续自行寻机,双方约定到月魔新窝点时再相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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