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还是低调些吧!生怕别人不知道平王爷在此用膳吗?”
元熙笑道:“知道又如何?王爷就不用吃饭了吗?”
二人正说笑着,初一便进来禀报道:“禀王妃,那宋浩在’菊花台'用膳,跟他在一起的都是他的几位亲信。”
静依闻言,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初一,你过来。”
静依在初一的耳旁嘀咕了几句,又交给了他一个小瓶子,叮嘱道:“切记,别引起人的注意!”
初一嘴角抽了抽,飞快地向王爷的方向瞟了一眼,见王爷并不理会自己,只好点了点头,“属下一定办妥,请王妃放心。”说完,便又出了雅间。
元熙看向窗外,“依依,你不会是想着将他们整桌人都给整了吧?”
“怎么会?我知道这是你的产业,哪里会给咱们自己惹麻烦?”
“快吃吧,一上午了,也早该饿了。”
静依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吃着碗里的菜。可每次还没吃完,元熙便又给她夹了不少。“元熙,我吃不下了。别再夹了。”
元熙一皱眉,“你吃的太少了。瞧瞧你这阵子瘦的,快成皮包骨头了。”
“哪有?”静依抗议道:“我这是长个子了!你没瞧出我比咱们离京时长高了吗?”
元熙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刚成亲时,静依的下巴还是圆润的,脸颊两侧也还有些肉。可是现在看来,哪里还有那圆润的下巴?只剩下尖尖地如同笋牙儿一般的下巴,那脸上哪里还能看到肉?整个小脸儿看上去,也不过就巴掌大小了!“长高我倒是没看出来,瞧瞧你这张小脸儿,你整日里为了难民们忙!依我看,你自己都快成难民了!”
静依白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你可想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元熙一挑眉,凉凉地看向她,那眼神分明就像是在说:你不告诉我试试?看我怎么修理你?
静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下来!“好吧,那瓶子里装的是痒痒粉!”
“痒痒粉?”元熙喃喃道,“可是晴天给你的?”
“元熙真聪明,一猜就对!是在京城时,晴天哥哥怕我参加一些宴会时,被人欺负,所以便给了我一瓶,以作防身之用!”
“痒痒粉也能防身?”
静依有些尴尬道:“那个!不是啦!晴天哥哥给我的防身用的是一些迷药啦!这个,是我从他那里软磨硬泡求来的。一次也没用过,这次便先在那宋浩身上试试,看管不管用。”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就是想了这样的法子来整治他?”
静依一扬眉,“怎么会?这个哪里算整治!真正让他吃不消的事儿,还在后头呢!”
“哦?说来听听!”
静依神秘地一笑,往元熙身边靠了靠,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元熙的表情是先惊、后喜、再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静依,“依依,你何时想出来的这等法子?”
静依一嘟嘴,“就在咱们回来的路上,本来我还没有想好,可是谁让咱们这么巧在这里看到了这个宋浩!所以,我便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法子。如何?不错吧?”
元熙失笑道:“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妙极了!依依,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的宝贝呀!”
静依抿唇一笑,“好了,我估计那个宋浩他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应该就快要走了。咱们到窗前看看吧,看待会儿那个宋浩会不会让咱们失望?”
说完,静依便拉了元熙的胳膊走到了窗前。
果然,没多久,这宋浩一行人,便出了酒楼,拱手施礼互相道别后,宋浩一转身,便觉得自己浑身是奇痒难耐!伸手在脖颈处抓了抓,岂知是不抓还好,越抓越痒!而且最糟的是,这宋浩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爬满了虫子一般,奇痒难忍!
于是,这封城最为繁华的一条大街上,便出现了这样令人捧腹大笑的一幕!
只见那宋浩如跳梁小丑一般,浑身都在颤动,而且表情还极为搞笑,似哭似笑,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害怕,还以为是哪里蹿出来的一个疯子!
这宋浩如此失常的举动,不仅是将原本要走却没走成的几位亲信给引了回来,而且还引了不少的路人争相观看!那宋浩是急得大汗淋漓,偏生是说不出话来!手脚也是不听使唤,一个劲儿的挠着痒痒,那双腿也是在地上蹦着,仿佛这样做可以减轻一些身上的痒痒一般。
宋浩的一位亲随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宋浩是急得说不出话来,只见张嘴,不见出声!
他的一位亲信道:“莫不是得了什么急症?快去请大夫!”
那名亲随刚走了两步,便听另一人道:“慢着!这个时候请什么大夫,还不赶紧扶你家老爷上马车回府!”
这名亲随这才回过神儿来!可不嘛!这可是在大街上呀!这下完了,自家老爷向来是出了名的注重仪表、礼仪,可现在却是在这如此热闹的街道上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这下子,可是丢脸丢大发了!
宋浩在几名亲信和亲随的搀扶下,好不容易上了马车。那几名亲信不放心,也跟着去宋府了。
这边二楼雅间的窗前,静依却是站在那乐不可支,“哼!叫你出那么个恶毒的主意来陷害我家元熙!这只是先收些利息!回头,本王妃再跟你细算帐!”
元熙一听,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跟乐开了花儿似的!听听,我家元熙!我家元熙!依依的心里果然是只有我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上次的事情,这样的恶整那宋浩了!想起刚才宋浩那抓耳挠腮的猥琐样儿!这元熙的面上终于也是露出了笑容。
而一旁站着的司画和初一则是相视了一眼,迅速低了头,心中想的却是一样的,那就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们这两位主子!那可是比死还难受呀!
“好了,依依,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好,不过,你说过要陪我一整天的,可是要反悔了?”
“怎么会?我陪你回去,咱们小憩片刻,然后我与你手谈一局,可好?”
静依眼前一亮,“当真?”
“自然!我何时骗过你?”
“好!一言为定!我总是听大哥说你的棋艺如何如何的好,却是一次也没有同你下过。今儿回府后,我定要好好休息一番,然后养足精神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好!为夫一定奉陪!走吧,娘子!”元熙笑吟吟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二人出了酒楼,慢慢悠悠地回了王府。
二人当天当真是小憩了片刻,便开始了大战!结果嘛,静依赢了两局,二人和了两局,静依输了两局,最终结果,平局!
静依也不是傻的,哪会看不出来元熙是故意让她?不过她倒是挺佩服这元熙的,竟是能煞费苦心地弄了个平局!
次日,宋浩没来议政。
三日后,宋浩仍是没来议政。
静依则是窝在自己的寝室里,懒洋洋地看着手中的医书,倒是一脸的平静。
“王妃,您真的不打算给那宋浩解药了?”司画好奇地问道。
“给!为何不给?只不过是时候还没到罢了。”
“哦!王妃,您这是故意的!先让他们着着急,然后,您再出马,好让他们承您的情?”
静依放下书,淡淡一笑,“承我的情?呵呵,他们宋府的情,本王妃还真是不稀罕!”
司画这回是真有些懵了,“那王妃,您这是何意呀?”
“何意?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如何了?”
司画没想到王妃的话锋竟是转的这样快,忙道:“回王妃,那宋家在封城的声誉极好!原来白石在时,这封城的百姓们对白府那是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这白家的不少亲戚,甚至是下人都会仗着白石的势在下面胡作非为!可是这宋府不一样!宋浩的家教极严!其府中也是极少会出现一些有失礼仪的事。”
静依起身走至窗前,将窗户推开,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天地道:“这雪下的还真是大呢!”
司画不知王妃说这话是何意,也不敢接茬儿。只听静依又道:“不知道晴天哥哥他们现在到哪儿了呢?这两日会不会到封城呢?”
司画这才道:“王妃,晴天公子的信中不是说这两日就会到吗?”
“是呀!信中是这样写的,只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大的雪,恐怕他们的行程要耽搁了。”
司画瞧了瞧外面,“王妃若是不放心,要不要让初一派些人出城去接应?”
“不必!”静依转了身,轻道:“你接着说吧。”
“王妃,这宋夫人听说原本是安谷县的小户人家出身,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听说还是个庶出的,当年原本应该是她的嫡姐嫁给宋浩的,却是不知怎么回事,出嫁的前一天,新娘子竟然是得了急症,浑身动弹不得了,而他们家为了巴结宋浩,不想错过了这门亲事,便将身为庶女的宋夫人给嫁了过来!不过这些年在封城落下的名声却是不错。听说她对待宋浩的几个庶女,也是相当不错的。”
静依闻此,那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浓了起来,“司画!你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司画一愣,很快明白过来王妃所指的是何事,司画摇摇头。
静依笑道:“是了!连你都不信,那宋夫人的嫡姐如何会信呢?”
“王妃,您的意思是?”
“你先派人去找到宋夫人的嫡姐,记住,要秘密地找。然后想办法将她引来封城。记住,别让她怀疑到咱们身上来。”
“是,属下明白!”
“你去把司琴给我找来。”
“是!”司画转身出了寝室,正好何嬷嬷进来回话,二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启禀王妃,今儿那边儿院子里传来消息,说是有两位美人儿得了风寒,奴婢已经派了府医过去瞧了,也开了药。只是那四人却是哭哭啼啼的,嘴里说的话,也是难听的紧。”何嬷嬷道。
“风寒?还真是巧!怎么一下就病倒了两位?”
“说是其中一位叫凤巧的姑娘先得了风寒,当时没想着叫府医,次日便传染给了另一位姑娘。”
“嗯,既是病了,就叫府医好好地诊治。莫要慢怠了她们。”
“是!”何嬷嬷得了令,便退了出去。
静依再度走到窗前,怎么?终于忍不住了吗?我倒是想要看看你们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哼!不是风寒吗?那就先养着,待我帮着元熙灭了那宋浩,再来会会你们!
“王妃,您找我?”司琴恭敬道。
静依也不转身,仍是看着外面的雪景道:“想办法查清楚那宋夫人的为人究竟如何?司画到底是年轻了些,办这种事情,她没有经验,我不放心,还是你来吧。”
“是!属下即刻便去。”
静依出了寝室,来到了院中的凉亭,看着外面的雪越来越大,静依缓缓地伸出了手,那鹅毛般的雪花落到她的手心里,很快便融化成水,倒是让静依的心里慢慢地静了下来。静依轻闭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好清新的空气呀!”
“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愣?”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温暖的感觉袭来。
元熙将一件大麾给静依披上,又给她拢了拢胸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么不小心!我听说府中有两人都染上了风寒,你要是再不小心些,只怕也是会病了。”
静依闻言,看向元熙,“你是如何得知府中有人得了风寒?”
元熙不解道:“我从书房出来时,听到几名丫环在议论,说是府中的两名美人儿!”说到这儿,元熙的神情一黯,眼神也是瞬间变得冰冷,“该死的!这几个女人倒真是好手段!”
静依听了,却是笑出声来,“有意思!元熙,这更加说明了,她们背后的主子,绝不是淑妃!”
元熙冷声道:“本王管她是谁?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小动作,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静依不语,的确!在他们防范地如此严密之下,这四人竟仍是能有这等本事,买通下人,刻意将这些话说给元熙听,这分明就是一种争宠的手段!这样复杂地心思,只怕是有心人刻意调教的吧。
“元熙,她们的事情先不急!那宋浩如何了?”
“他?还能如何?已经三日了,一直是没来议政!听人说,已是几乎将全身的皮肤都给抓烂了,请了不少的郎中也不见好!”
“晴天哥哥配制的毒,岂是那么好解的?”
“你还不打算动手?”
“快了,要不,就今晚吧!对了,元熙,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宋府里,可是埋了暗桩吧?”
元熙笑看向静依,“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若是没有暗桩,你是如何他要在难民中闹事的?”
元熙点点头,“的确如此!依依的心思细腻,无人能及!”
静依却是嗔了他一眼,笑道:“时候不早了。这个宋浩,只怕是不能留了。”
“宋浩为人极为谨慎,在封城的口碑不错。封城的百姓们还是很爱戴他的。”
“是吗?”静依睨了元熙一眼,道:“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要收拾他!”说完,向前走了两步,轻道:“封城要想安定,就得先把这些蛀虫都给灭干净了。而要想让宋浩倒台,咱们不一定非是一击即死呀!”
元熙一愣,看向静依,“你那日同我说的法子,你又改进了?”
静依点点头,“宋浩的病,明日一早便会痊愈了。只不过,我估计他现在的样子也是不可能出来参与议政的。这段时间,他定是心力交悴,身体上的折磨,让他痛苦不堪,自然也无暇顾及其它的一些事务了。现在下手,便是咱们最好的机会!”
“有道理。那宋浩已经是被那‘奇症’给折腾了三天,估计早已是筋疲力尽了!我今晚便吩咐人动手。一切都按咱们先前计划的那般吗?”
静依点点头,“让人小心些,那宋浩为人谨慎,而且疑心极重!咱们这次,不是为了抓他的把柄,只是先把东西偷到手就成!”
“你放心吧,那仿制品我已经看过了,几乎是可以以假乱真了。”
“几乎是以假乱真?那就是还能看出不同了?”
元熙点点头,有些闷声道:“依依,咱们的人毕竟只是见过那印章几次,并没有细细观摩,能做到如此,已是极为不易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的动作就一定要快!千万不要等那宋浩发现了!”
“放心吧!最迟明晚,咱们的人就会全部得手了。到时,再将那印章还回去就是了。”
元熙说完,轻揽了静依的肩膀,“依依,那宋夫人那边,你可是有了法子了?”
静依点点头,“法子是有了。不过还得等上几天。”
“依依,不管是去哪儿,一定要多带些人。即便是不方便,也要带上司琴和司画他们!只要是出门,便是司墨隐在暗处!依依,现在是非常时期,别让我为你担心,好吗?”
“元熙,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的!我知道,有些人恨不能将绑了去,用我来威胁你!元熙,我会站在你的身边,虽不能为你冲锋陷阵,但也绝对不会成为你的负累的。”
元熙听完不语,只是紧紧地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冬日的雪越来越大,可是两个人的心,却是越帖越近,越来越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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