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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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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衣不想说话,所以也不说话,已经‘工作’两天,怎么也该下班了。

“伤口还疼不疼?”

“……”

“她们欺负你了?”

“……”

元谨恂看着不说话的她,就像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得哄:“那些女人成天没事做,就喜欢议论是非,你别在意。”然后又以只有朋友间才会分享的私话,揶揄的说了句:“她们也没议论错,你说是吧,你要谦虚。”

“……”

元谨恂见她还没反应,不禁摇头失笑,脾气这么大,以后单哄她恐怕就要绞尽脑汁:“我看看你的伤口。”

林逸衣终于有反应了,猛然睁开眼,不动声色的把腿缩一缩:“没事,不过是一些小擦伤,明天就结痂了。”

元谨恂靠近她,握住她的腿:“你躲什么,我看看。”

林逸衣不喜欢,这次有些强硬的盖住她的腿,看也不看元谨恂,但态度表达的很清楚,她们已经离婚了,她拒绝这样的亲昵。

元谨恂见状,看着到手的温暖从手中溜走,嘴角的笑意有些变味,他已如此低声下气还不满意,突然皮笑肉不笑的,压抑这脾气开口:“看你这样子还真要找个车夫?外面的老张怎么样?”

元谨恂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像是随意调侃,又像没有任何东西,只是话题到了这里讽刺前妻两句而已。

林逸衣仔细听也没听出什么,但有什么没什么有什么关系,这已经是事实:“如果再年轻一点也不是不行。”

元谨恂突然握紧林逸衣看不见的手,心里的嘲讽变成出口的婉言:“年轻有什么好,功名利禄都在起步阶段,而你年纪一大把了,也不怕驾驭不住小年轻。”

元谨恂的话语无懈可击,都是心平气和的兄弟立场才会讽刺对方的话。

“懂什么!年轻人才会体力好。”林逸衣说完盯着元谨恂的表情。

元谨恂愣了一下,没回过神来,身为欢场老手的他不可能不懂,只是没料到这话会从林逸衣嘴里说出来!

以至于元谨恂想了很久,连着脸黑面更黑的理解了逸衣话中的意思。

元谨恂真想现在就让这女人见识一下什么是体力好,出府才几天,就能说出这样的荤段子,越活越回去。

林逸衣见元谨恂虽然不高兴但没有说话,微微的松口气,心里如吃了定海神针,这说明元谨恂现在虽然不满意她这样说,但毕竟已经离婚已经不再管束她,只是这个过程需要一个适应时间。

等时间长了,恐怕林逸衣当着元谨恂的面讲荤段子他也不会看她一眼。

林逸衣悟到这一点突然心情不错,很有良心的告诉他:“我今天见到一个小姑娘,琴艺超凡脱俗,所有人都夸她琴艺一绝,我听着也不错。如果你累了听一曲,绝对身心舒畅,小姑娘长的也漂亮,是南宫家的小小姐,我帮你争取了一下,就是不知道太后会不会把她给你,毕竟你已经有个王云雪了,这个可能有点难。”

元谨恂嗤之以鼻:“感激不尽。”

“客气,客气。”

元谨恂靠在车壁上突然心烦的不想说话,就因为她想给他争取个妾室?元谨恂这会不鄙视林逸衣而是鄙视自己,这点小刺激也承受不住吗!让她纳,随便纳,后院填满了再给她造一座城,看最后是谁头疼那些女人!

林逸衣见他不说话了,乐的清净,刚才在慈宁宫喝了碗静神的药,这时候有些累,便拔了头上碍事的凤钗,靠在车角休息。

元谨恂靠在另一侧平息心里的烦躁,明显的他今天的安排没有起任何作用,陆夫人的下场根本没有使她领悟。

元谨恂猜对了,林逸衣根本没有往那一方面想,她想死遁,就算因为太医会诊,她恐怕无法死遁的顺利,那也是元谨恂的事,是元谨恂该操心的问题。

至于陆夫人,她只能看陆大人不负责任,陆夫人面对各方压力的挣扎,断然不会联系到自己身上,她当初就是怕连累家人,才跟永平王一再商量。

如今不过是庆幸她的妥协没引起陆夫人一般的灾难,其它的有什么好悟出来的。

元谨恂觉得这一天真是糟透了,哪个计划也没让他顺心。

元谨恂脑海中一遍遍过着今天的一切,最终一次次闪现的竟然是她的伤口,元谨恂不禁苦笑,想到一次就暴躁一次,暗怪永乐王办事不利,说能洗脱王妃嫉妒的罪名,哈哈……果然是好计策,好的都让他想剥了他的皮。

元谨恂想了很长时间,最终叹口气,诚信自己心疼她受伤,而这个错还是他造成的:“自己摔得?”

元谨恂问完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她回话,抬目看过去,发现她靠在车上睡着了,神情已经不复刚才的戒备,靠在车角处睡的有些不安稳。

元谨恂见状,用自己也没发现的温柔叹了一口气,坐到后榻的另一侧,扶过她躺在自己腿上。

元谨恂怕她睡得不舒服,取了她头上最后一根发钗,这样即便她一动也不会膈到她,盘起的长发没了有固定的朱钗,慢慢的蓬松,然后陡然滑落,铺散在她的背上他的腿上。

元谨恂看着她的侧颜,恍惚一笑,伸手拂过她掉落的长发,为她拢到耳后,垂在自己的腿上,她的肩上。

元谨恂怕吵醒她,没有敢再触碰入手的青丝,只是看着她脸颊上挤压出的红痕嘴角宠溺的扬起,想伸手碰碰一直想捏的肌肤,最后又放下,整儿人放松的靠在车壁上,让她睡的更舒服。

过了一会,预计马车已经驶离皇城国道转入了四通八达的大道上。

元谨恂最终没有忍住,保持着不动的姿势,‘艰难’的垂下头,吻上他注释很久又朝思暮想的唇瓣,抚摸着垂在踏上的青丝,轻声道:“笨蛋,想我不碰其她女人,也不主动点。”

忍的真辛苦。

元谨恂没有再妄动,如果连压抑此刻冲动的能力都没有,他就不是骄傲的永平王了。

马车缓缓的停下,元谨恂刚想让掀开车帘的春思春香小声点,便见林逸衣已经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神志不清的问了句:“什么时辰了?”还没说完,便从狭窄的车榻上滚了下去。

元谨恂慌张的伸出手时,她已经落在松软的毛皮上,元谨恂忍着笑不看她,迷糊。

春香、春思陡然紧张的呼喊:“夫人。”“娘娘。”

称呼本能没什么,但元谨恂本温和的目光瞬间凌冽的看向春思。

春思吓的一缩,但立即挺直脊背看向自家主子,已经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改了口:“娘娘,您没事吧。”

春香看王爷的神态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王爷对王妃不可能像王妃说的那样简单。

林逸衣陡然清醒,镇定的把散落的头发挽起来:“谢谢。”

元谨恂没动,因为腿麻,但受了这一谢:“累了一天了,去歇着吧。”

“恩。”林逸衣披上披风,回头道:“我回去从后门就走了,春香会在这里替我,虽然太医极力证明我没病,但现在伤了是事实,继续养着。”

元谨恂本不错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时,再次阴暗:“去哪里,养好了伤再走能憋死你。”

林逸衣一笑:“拜托,这还叫伤。”说着抖抖手抖抖脚,结果乐极生悲纱布碰到了伤口,疼的林逸衣倒抽一口冷气。

“活该。”

林逸衣觉得还行:“是有点疼,不过没事。”说着就下车,但想到什么又回头:“要有事让春香通知我。”她还是不想得罪他。

其实如果不是怕遇到夜老夫人还有一些熟人,觉得对不住夜衡政,偶然帮他的忙真觉得没什么,可以后,能不要还是不要了:“今天的事弄的有些不好,还惊动了太医让你受累了。”

元谨恂听到这句,忍着心里的怒火盯着她,惊动了太医院,她就只悟出了这一句吗!‘受累’还不是‘走了’!

元谨恂突然气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林逸衣这是要气死他才甘心!

“祝你能娶到南宫姑娘。”说完林逸衣已经在春思的搀扶下下车。

元谨恂腿麻不至于不能走,但现在他不想动,更不想让人看他的狼狈,以前的事暂且不提,从她回来到现在他对她怎么样,她看不出来吗,结果拍拍屁股说走就走。

元谨恂气的拿起小桌上的茶杯嘭的一声摔出去。

吓得刚走到门边的王云雪一惊,茶水顺势溅了她一身:“王……王爷……王妃让妾身来看看……”你。

不等王云雪把话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向马车时,已经人去车空。

另一边,夜相府内,最为古老的一批宅院里,夜老夫人已经换了家居装,正在享受孙子的殷勤,脸上笑的满是慈爱的岁月:“我看着那些小姑娘,一个个水灵的可人,行了,别回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是说说……”

夜衡政听着,继续给奶奶捶背,他知道奶奶是不会塞给他女人:“你猜我今天看着谁最可心?”

夜衡政无奈:“孙子怎么可能猜得到,一群女人的事。”

夜老夫人故作不悦的冷哼一声:“看不起女人是不是,看不起你别成天上赶着往小寡妇家跑。”

夜衡政立即投降:“奶奶,我错了,我错了,那您老看谁最可心?”

夜老夫人闻言满意了,笑着见眉不见眼:“我看着啊,永平王妃最可心。”

“哦?竟然不是南宫小姐。”

“南宫小姐也不差,但就是差永平王妃一股从里到外的气韵,你没见,那小姑娘笑的时候多好看,甜甜的又懂事,不该说话的不说话,对人又和气,还陪着我这老婆子聊了会天,又有耐性,哎……”

夜老夫人叹口气:“就是命苦……”夜老夫人想到堂堂永平王妃无嗣无子又有了年纪不新鲜了,府里还进了位家世容貌都比她强的,就算永平王那人再靠谱,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是空有一付好牌打不出去。

夜老夫人说完,等了半天没见孙子接口,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你怎么不问我,永平王妃怎么命苦。”

夜衡政只好任命:“永平王妃怎么命苦了?”让永平王为了她斥责自家亲兄弟还命苦。

夜老夫人彻底不满意了:“应付我老婆子累了是不是?”

夜衡政赶紧讨饶:“不是,奶奶,你天天让我打听女眷的消息,我这不是害羞了……”谁家的小姐喜欢什么颜色他都知道,奶奶其实就是有把各家闺阁女人的事讲给他听,希望他开窍。

现在好了,已婚妇人的也不放过。

夜老夫人不是不放过,是觉得孙子有喜欢的人了,不用再暗着介绍,干脆说自己感兴趣的:“害羞什么,这里都是你的长辈,看着你长大的,谁还不知道你。”

一旁倒茶的陈嬷嬷回头笑道:“夫人尽管说,相爷别管我,老奴老了,耳背听不清。”

夜老夫人闻言立即埋怨道:“就你耳朵机灵。”

“可不是,都是跟老夫人学的。”

“死丫头,越老越不成样。”

夜衡政看着,嘴角含笑并不接口。

夜老夫人立即又把心思转到这边,还有点意犹未尽:“永平王妃说了,我偶然吃点肉没事,说肉里面有什么什么素的,反正是我这种老太婆隔三差五的吃一些没有问题。”

夜衡政恍然大悟,他就说奶奶怎么总是说永平王妃,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夜老夫人说完,又开始感叹永平王妃可怜:“一看便是身体不好的,瘦成那样肯定受了不少委屈,你们男人啊,薄幸负心,好好的一个姑娘不知道珍惜……”

夜衡政见奶奶越说越有代入感,越说越悲伤,越说越觉得永平王妃可怜,夜衡政唯恐老人家触感太深,伤了身体,突然道:“奶奶不知道永平王妃做过的事吗?”

夜老夫人瞬间转移了注意力:“什么事?”

夜衡政苦笑,本来就是给永平王妃正名的一场宫宴,明明很成功,他却要在这里拆台:“永平王妃性子不坏,但她……”夜衡政把永平王妃做过的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说给奶奶听。

夜衡政心想,这下你不会再同情她了吧。

夜老夫人突然冷下脸,怒道:“你懂什么!那些都是谣传,一个个嫉妒她乱说!”

夜衡政张张嘴闭上:“永平王妃最好,温柔善良,世人都被蒙蔽了啊,不生气了。”

夜老夫人总算满意了,才不管孙子是不是真这样想,有心思哄她高兴就行:“行了,别捶了,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看着天色不早了,想溜了……”

夜衡政闻言前所未有的尴尬,比听闺阁女人的闲话还不自在:“没有,孙儿是……”

陈嬷嬷瞧了老夫人一眼,不赞同道:“夫人,孙少爷脸皮薄,你看你把孩子羞的,孙少爷这些天一直在忙朝里的事,没时间跟少夫人待着,好不容易冬宴过了孙少爷喘口气又有几天休沐,当然想跟少夫人在一起,难道跟你我两个老婆子在一起不成。”

夜衡政更不自在了。

夜老夫人哈哈一笑,难得看他脸皮厚的孙子脸红:“行了,赶紧走吧,记得我的大胖曾孙,孙女也行,哎,这么久了也没听到好消息,不知道是不是你不行。”

夜衡政直接撤了,狼狈的走出很远还能听到奶奶喊着给他炖鹿鞭。

夜衡政上了马车后,也忍不住算,他跟衣衣在一起很久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回头让归兮给她看看,他到不着急,养身子是个过程,孩子早晚会有的,没有也无所谓。

夜衡政反而有些庆幸衣衣总在外面,如果归兮为她调理后还没有孩子,他就从外面抱一个说是她生的,一样的。

夜衡政靠在马车上没有催车夫赶路,今天冬至,她说了初二回来,今晚家里应该没人,他正好可以去隔壁看看,让她加快脚步。

想到正事,夜衡政面容变的冷峻,一派肃穆,斟酌着每个细节,无论如何不能在关键的一步上出错。

夜衡政直接让车在胡同口停下,从后门进了蓝氏的院子。

要不说夜衡政倒霉,有时候他真的很倒霉。

林家小院的厨房内,春思正在边炒菜边抱怨相爷忘恩负义:“就因为夫人不在,他就不来了,太过分了,把这里当什么。”

林逸衣因为胳膊受伤,被春思赶下灶台,带着怨气颠了勺,所以现在各种抱怨。

林逸衣当没听见,只是看着春思熟练的动作夸赞道:“不错嘛,感情虽然谈的很失败,但总没有白谈,还学了一门手艺。”

春思立即羞红了脸,映着红彤彤的火光分外红艳:“夫人!您还想不想吃饭了?”

“当然想。”

春思看着夫人摆明欺负她的样子,跺跺脚盯着锅里的菜发泄。

林逸衣不痛不痒的提醒:“你这样不行,菜会感受到你的怨气,不好吃了。”

春思的声音透过火光霸气的传来:“最好夜相也能感受到我的怨气,现在亲自过来给夫人弄吃的。”

陈嫂提着明日的菜进来,听到这句后,疑惑的开口:“老爷还没回来吗?奴才刚才出门看到老爷进了后门的,难道没有吗?”

春思闻言瞬间不颠勺了:“你说真的?真看见了?”

林逸衣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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