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陈哲受伤不轻,真元损失不了,止了血也仍然觉得全身无力,不过看陈夺比他状态好不了多少。<-》这两个人都是重伤未愈,当然陈夺看他也一样是一幅病怏怏的样子。
两个人同时漫不经心的往对方脸上扫了一眼,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船上就是杀他的好机会。
陈哲并不知道陈夺的底细,但对方一來就是一幅苦大仇深要杀了自己的样子,这样的人必须要除掉才好。
所以陈哲的手就悄悄的按在了帝恨剑柄上。
陈夺的云遮月被陈哲借用天衍道君的气息夺了,但他自己的宝贝也不少,不知何时身边已经多了一把长剑,手也按到了剑柄上……
船上的气氛十分诡异,上面形形**的修行人,修为都不低,每个人都是一幅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样子。
以至于卡文,孔一山等新上來的学生,也都不敢说话了,就连见惯了场面的郝中文也有些不适应了。
就比如陈哲左手不远处有一个长相凶恶的中年人,这人往那儿一坐都有一股深不见底的高手风范,这人也沒隐藏自己的气势,一股慑人的威势向四面散……带给陈哲的压力就不小。
陈哲忽然感觉到,这长相凶恶的中年人,望向撑船人时,眼底有一抹藏不住的恐惧。
他忽然就明白了,这些本应是桀骜不驯的修行人,为什么这么乖巧,不光是沒有互相斗法的,就连随意走动大声说话的都沒有,完全是一群听话的好学生嘛。
最关键的就是这个沒有半分强大气势的撑船人,肯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止是陈哲感觉到了,那边的陈夺也是一个伶俐的人物,肯定也感觉到了……
这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沒动手。
陈哲挂上了一幅人畜无害的亲和笑容,很自然的往右边凑了凑,离那名撑船人近了些:“前辈,在这儿干了多少年了,自己撑这么大条船累不累啊,领导会不会给小鞋穿啊,有沒有五险一金,双休能保证么,年底奖金怎么样。”
这撑船人回头看了一眼陈哲。
就这么一眼,陈哲只觉得自己的魂魄一阵飘忽,在那瞬间就好像堕入阎罗殿死了一个來回的感觉,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那些插科打诨的话就沒再往下说。
“我在这里撑了多少年早就记不清了,不过自从有这条河,我就在这里了,至于下面的话,我听不太明白。”撑船人竟然回答了陈哲的问題,虽然他给人的感觉仍然极不舒服,但最起码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
旁边那些修行人见陈哲找那撑船人搭讪,都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但沒想到这撑船人竟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让人大出意料之外。
陈哲笑了:“这一天就拉了这么多的人,看來您的生意还是不错。”
“一天,哪儿是一天啊。”撑船人喉咙里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在笑,又或许是不会笑或者是忘了怎么笑,反正让人听了就毛骨悚然。
撑船人转过身來:“以前坐我船的人都不记得了,不过你们这一伙坐船的,是那一对兄弟第一个登船的……那大概是八十年前吧。”他一手持竹竿,一手指了指坐在船尾处的一对兄弟。
陈哲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对不到四十岁的汉子,穿着灰色的褂子,蓝棉布裤子,脚下穿的是黑色布鞋,一看就不是现代的装束,也就是坐在这么一大堆奇怪的人里,他们才显得不那么奇怪。
“他们也就三十來岁,怎么可能是八十年前登船的呢,您真会说话。”陈哲不自然的干笑了几声。
那对兄弟听到两人说话,也奇怪的看了过來:“怎么可能,我们兄弟俩个也就坐了一下午的光景,什么时候就成八十年前了呢。”
那撑腰人喉咙里又出了近似笑声的声音:“你们是哪年登船的。”
“民国十年。”那对兄弟笑了。
陈哲觉得自己的寒毛都竖起來了,那对兄弟在船上坐了得有九十來年了吧……只是他们的相貌还是年轻时,他们自己也觉得沒过多久。
肯定是陈哲的脸色变了,那撑船人盯着他似乎又是笑了笑,指了指下面的一对中年男女:“这对夫妻來这里也有七十年了……接下來是那对父子大概是五十年前來的……”
这些家伙,都坐了几十年的船了。
陈哲心中混乱:难道自己也要坐几十年的船,回去的时候所有亲人朋友都已经老死……
一想就觉得可怕。
船上的各位修行人也都把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听到耳朵里了,他们都迟疑不定的站了起來:“什么,我们都坐了这么久的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