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五个仆人模样的犬戎人抬了一只大的木桶进来，稳稳地放在了帐篷中间，然后又有六个仆人拎着小木桶一桶一桶地拎了进来，倒进大桶中，不多时就把木桶注满了，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白思瑶看到这一幕，却是陡然一下子脸上微微发烧，低下头沉默不语起来。

古凡不禁疑惑了一下，随后看了看帐篷里的陈设，以及那一只硕大无比，足足可以装进去四五个人的木桶，不禁哑然失笑。

犬戎毕竟没有接受到太多的礼仪教化，自然不像北斗王朝那样有严密的男女之防，所以帐篷里不仅没有隔开的幔帐，甚至送来这么大的木桶，显然是想要他们鸳鸯戏水的。

也难怪，犬戎连年争战，加上疟疾等等的疾病也比较普遍，所以男子的寿命也都不长，一般都不超过五十岁，所以少年十四岁就娶亲的情况十分普遍，十六岁的女孩子也许就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古凡现在虽然十七岁，看起来都好像二十多岁的人了，在犬戎人眼中，都算是大龄青年了。

古凡笑了一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期盘腿打坐，略微僵硬发麻的双脚，对着白思瑶说道：“思瑶，我出去走走……”

白思瑶何等聪慧，自然知道古凡是明白她心中毕竟有一份女孩子的矜持，会不好意思，有意要走开，但是古凡此时大病未愈，身体虚弱得很，万一出去着了风寒，岂不是……

古凡正要迈步走开，白思瑶急忙伸出手拉住他道：“好了，古凡，别出去了，你……你身体不好……”

古凡转过头，只见白思瑶说话时双颊绯红，却是比之桃花还要鲜艳几分，比起暖玉还要多带一份温香，其中风韵无限，风情更是万种。如此旖旎丽人，即便是圣人看到，怕都会心智荡漾，坠入红尘。

古凡心里微微一动，心里却是已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她与白思瑶虽然彼此心照不宣，这对夫妻却还只是有名无实，倘若按照北斗王朝的习俗，没有明媒正娶都不算是夫妻，自然也就不好越礼。

儒家更是讲究“发乎情而止乎礼”，古凡已经略微体悟到这句话的意思了。因为身在蛮夷之地，就放松对自己的限制，却不是古凡做事的风格。而且此时在敌国地界，强敌环伺，如果还能放心寻欢作乐，云雨巫山，那也太没有先见之明了。

他站起身，转过身对白思瑶说道：“好吧，那我就在帐内吧。”古凡说完就背对着白思瑶盘腿坐了下来。

白思瑶见古凡转过身去，表示自己不看，谨守礼法，不禁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动和温暖，脸上却烧得更加厉害了，只低低地对古凡说道：“古凡，谢谢你。”

古凡也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冥想了起来。谁知道这一进入冥想，古凡很快就进入了天人合一状态……原本古凡闭上眼睛的初衷是不看不听，我心明镜真如，谁知道这一下，反而弄巧成拙，方圆五里的风吹草动只要想听的，都能听到，想看的都能感知到……最要命的就是离古凡最近的，还由不得你不看，不听……就是白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