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不约而同地冲向对方,已经无数次的合作过,也无数次地交手过,相互之间早已经熟悉了对方的战术,只是从一开始言蜂就知道,如果不靠偷袭,自己绝对不是这个女武神的对手。
“砰!”
交错而过的身影,巴泽特依旧站着,言蜂的身体却猛地喷出鲜血,仰面倒在地上。他胸口的位置,只留下一个穿透的血洞。
他的心脏,在刚刚的一瞬间,被巴泽特的铁拳正面贯穿。
其实早就已经明白了,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言蜂就知道,她的拳头,并不是任何血肉之躯的人类可以抵挡的。
“那么,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保持站立的姿势,背对着言蜂仰面倒下和身体,巴泽特任由粘在拳头上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说吧。”单手捂在胸口,倒在血泊的正中央,言蜂现在说不上开心还是失落,只是如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过你要尽快,因为我失血过多,随时都可能回答不了你。”
心脏被击得粉碎,现在勉强靠着魔术回路保持着神智,言蜂双眼是空洞地望着天空。
巴泽特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你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
一瞬间,言蜂的表情有了一丝的松动。为了什么?真的,连自己也不清楚,没有喜怒哀乐,单纯只是为了寻求着那个连自己也抓不住形体的答案。答案是什么?根本不可能得到的吧,因为从一开始,自己就连所要解答的问题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可怜。”巴泽特静静地低着头,胸中充满着无尽的空虚。
“是吗……”言蜂闭上眼睛,猛然间,记忆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场自己与切嗣的战斗中,那两个为了保护切嗣而拦住自己的女人,即使明知道不是对手依旧拦住自己,使自己没能得手。
她们所要追寻着的,究竟是什么?
切嗣与自己不同,这一点恐怕早就已经知道了。然而,那时候,那两个女人为了切嗣而自愿留下来妨碍自己,那种不惜死战的决心,究竟是为了什么的答案,此刻仿佛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心中。
同样是冷酷地战斗着,同样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同样是连同情心与天真都抹杀了。然而,自己与切嗣最大的区别,直到现在才明白。
切嗣,有着为了他即使牺牲生命也毫不在意之人;而自己,却连曾经的合作者都要与自己拼死一战。
是呐,真是可怜。在寻求着所谓真正的答案之前,连同自己身为人类这件事,都早已经忘记了啊。
嘴角提起一丝笑容,不是苦笑,也不是欣慰的笑,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连言蜂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他就是笑了,露出了如此这样的,好像满足了愿望般的笑容。
如果能稍稍早一点明白的话就好了。
魔术回路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就连保持神智也已经做不到。心脏?那种东西早就已经不在了。算了,已经有些累了,就以这样作为自己的结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圣杯战争第十二日凌晨三点四十七分,lancer的master言蜂绮礼死亡。
背对着言蜂的尸体,巴泽特只觉得身上的魔力仿佛抽空了一般。与言蜂的一战并不轻松,作为魔术师,他是远超出常人的强大,即使巴泽特占尽了优势,仍旧险象环生,最后的胜利,有一半是靠着运气。
然而,已经结束了。无论如何,这场圣杯战争对于自己来说已经结束了。
“原来你已经结束了。”
巴泽特猛地抬头,目光所及的是archer那永远臭屁的面孔,相比起自己的惨相,他全身上下反而不见一丝伤痕。
“想笑就笑吧。”巴泽特倚树站着,“不过在此之前,先扶我一下吧,我恐怕连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十几天来的合作,两人就如同同生共死的伙伴一般,连一丝的间隙都不再有。如果是换作别人,巴泽特这样的性格即使强撑也不会露出软弱的一面的。
然而,archer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不能这样做。”
“嗯?”巴泽特不解地看着他。
“很遗憾,虽然可以帮助你完成心愿,但是却无法和你一起走到最后了。”archer平静地说道。
“archer?”
在巴泽惊诧的目光中,archer的身体正快速地化作光点。
早就应该知道了,面对那个lancer,他又怎么可能毫发无伤?英灵只有在受伤时候才会流血,但是在死亡时却一滴血也不会流出来。这样的常识,早就应该想起的。
“ar……唔!”挣扎着想要上前,巴泽特却一头扑倒在地上,魔力的流逝比自己想像中还要严重。
“能你这样优秀的master,是我最大的荣幸。”archer少见地,在黎明的阳光下,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保持着这份正直,成为一个伟大的魔术师吧!”
“archer!”拼命伸出的左手,却只是摸到星星光点,巴泽特呆呆地望着archer消失的方向,突然双眼的神情全都变了,那条由archer投影而出的手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消失着。
“哇啊!!!!!!!!!!”剧烈钻心的疼痛,还有那失去伙伴的伤痛,同时朝着巴泽特袭来,这个坚强的女武神,死死地抓着左臂,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大叫,叫声传出数公里之外,回声来来去去,仿佛在为逝去之人而鸣响。
圣杯战争第十二日凌晨三点五十九分,archer死亡,archer的master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战意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