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诚站在路边,目送着朱长勇的汽车慢慢地向左一拐,迅速地融入车流中,心里将朱长勇刚才的话细细地思索了一遍,慢慢地点了点头,这小子还真是个当官的料,虽然,他也有考虑过这么做,现在有了儿子的赞同,他就更加坚定了信心了。
“喂,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市委大院,谁让你们过来的!”
“求求你了,让我去见市长吧,我有重大冤情要反应啊。”
“滚一边去,市长那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啊。”
朱明诚正要转身回办公室,市委大门口突然传来几声厉呵声,眉头一皱,转身一看,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跪伏在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这时候,几个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从外面走进来,其中一个正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侯明利,立即大步走了过去。
侯明利见状眉头一皱,他是认识这个老人的,是经常来市政府告状的常客,正想走过让保安将老人送走,冷不防耳边传来一声冷哼:“在市委门口吵吵闹闹干什么呢?”
侯明利抬头一看,不由得一愣,就见市长朱明诚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心头就是一跳。
朱长勇扭了扭脖子,庆州市区已经遥遥在望,连续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脖子都有点僵硬了,这一路上,朱长勇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样尽快让父亲在衡川市政府树立威信。
作为市政府的一把手,必须要能够掌控住市政府的局势才行,如果连市政府这一亩三分地都掌控不住,更别提在市委常委会上跟市委书记宋庆来争雄。
朱长勇明白,眼下父亲最应该做的其实就是敲一敲衡川官场的边鼓,从关心民生,民政等工作入手,慢慢地从民间树立起一个良好的形象,走出一条从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来。
梅湾乡团结村。
一阵阵唢呐吹出来的哀乐在田野间随风飘荡,给原本就荒芜的田野山间更添了几分悲凉的意境。
曾梓涵家的小院子里站满了人,堂屋里摆着一口棺材,曾梓涵穿着一身白色的孝衣不停地在院子里忙个不停,家里亲戚朋友本就不多,贴心的更少,很多事情都必须她自己亲力亲为,而且这种丧葬的事宜她一个女孩子能知道多少,还好有村子里的一些老人来帮着照应一二。
按照江南农村的规矩,老人过世三天就要安葬,安葬之前要在先找地仙堪舆坟地的风水,买水等等事宜。
“梓涵,地仙师父说要走了,让你把工钱给了。”一个老人招呼曾梓涵一声,曾梓涵顿住脚步,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红肿得像个桃子一样:“三爷,找我二叔吧,钱在他那儿呢。”
“你二叔说没钱了。”老人叹息一声:“还有呀,刚才于瞎子来说了不让我们去挖坟,说那块地你妈妈在去世前就跟他换了,已经不是你家的了,让你家重新去选坟地,要么就让你掏钱买下来。”
“怎么会没钱呢,二叔那里给了他一万块呢?”曾梓涵一愣:“三爷爷,不对吧,那块地一直就是我家的,我妈妈要跟于瞎子换地肯定要告诉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三爷爷叹息一声,显然,也知道这是于瞎子在仗势欺人呢,想借着这个机会讹诈曾梓涵一笔钱呢,也不知道谁说的,曾梓涵的妈妈在医院里还剩下好几万的医疗费,这不,曾梓涵的堂叔也动了心思了,哎,可怜的妹子。
曾梓涵的声音还没落,院子里突然传来几声吵闹声。
“梓涵,你妈妈生前借了我一万块钱,现在她人死了,也该还钱了。”
“曾梓涵就是个白虎煞星,克死了她老子,现在她娘也被她克死了。”
“听说她妈妈住院的时候,有个有钱人给她村里一笔医疗费,现在还剩下不少,赶紧让她还钱。”
“何止啊,听说她家拆迁还赚了一大笔呢,赶紧让她还钱,谁知道她会不会拿着这些钱跑了?”
曾梓涵没有哭,这几天她的泪水已经哭干了,她大步走到院子里,大声地说道:“各位叔叔阿姨,请你们放心,欠你们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们,先等我妈妈入土为安再说好不好?”
“不行,今天就必须还钱,谁知道你会不会逃走了,反正你们家也没有别人了!”
“慢着!”
一声大吼传来,就见十多个年轻人蜂拥而入,领头一个家伙穿着一件皮尔卡丹的皮夹克,嘴唇上叼着颗香烟,一看这一伙人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曾梓涵,你妈妈欠了我五万块钱,现在欠条还在我身上呢,什么时候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