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内:
暗黑天幕的时间只坚持了四十秒就破掉。
奥森-崔维斯眼前黑暗驱除,亮光与声音重现。
首次接触到这种诡异的技能,四十秒时间的感官失效对于一个杰出地游侠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就在重见亮光地那一刹那,奥森-崔维斯厉喝了一声:“雷光术!”
大剑直剌,一道水桶那么粗的雷光脱离剑尖,电击而出!另一手虚空挥击,又是一道分岔雷光布出漫天雷网向外电击,魔剑游侠奥森-崔维斯已经被全然激怒,全力出手!
视线里。高亮地剑光已经隐去,现出一直被剑光笼罩的人来。
出乎意料之外,剑光后却是一个少年,单手持着一柄轻薄的长剑,腮边血迹斑斑,胸口处被电得一片焦黑,夹杂着血迹,隐隐露出发黑的肌肤来,正一手抚着胸,急促地喘着气。愤怒的瞪着自己。
与那眼光接触,奥森-崔维斯如遭雷击。大叫了一声,像是全力出击再一次挥剑伸手,但雷光术与雷电击却突地偏了方向。
电光击到墙侧,可怕的威力在墙上击出巨大的焦黑的破口。溅起的飞石又在徐铮脸上划出几道血口。
奥森-崔维斯惊得呆了。只能怔怔的看着徐铮,看着他脸上慢慢的又渗出血迹。眼前这少年,一脸倔强不屈的神色,黑眉,黑眼,黑发,那一双眼睛,就如夜空里的星星一般灿,一如自己十七年前自己最终未能下得了手那个婴儿。
“你——你!”奥森-崔维斯颤着手。指着徐铮,除了说你,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是他?不是他?
数不尽地重锤击打心脏,心里升起万般情绪。
短短的视线交接,奥森-崔维斯只觉仿如万年!
心中残存着最后一点希望。祈祷自己没有犯下最大地过错。那突如其来的心软最终让他活了下来。
只是,那是残酷的魔兽森林。一个小小婴儿又如何能活得下来?
每次想到自己亲手将他抛弃在魔兽森林,心里就如同一万把刀在割,鲜血淋漓,痛彻心痱!
多次回魔兽森林寻找,悄悄的,不敢激怒魔兽,生怕会逼得它们像仇恨自己一样仇恨所有人类,断了他地生机。只是,却从来没有找到半点线索。
也知道不可能,但总在绝望中存着一点希望,毕竟没有见到尸体地不是?兴许他还好好的活着,活在亚里斯大陆某个地方,安全,健康,在自己的祈祷中成长。
不敢惊动任何人,悄悄独自万里寻找,每到一个地方,总是注意有没有小孩子是生得黑发黑眼黑眉的,就像他那般。
然而,希望总是落空,蓝眼的、紫眼的、灰眼的、绿眼的,甚至罕见的金眼与银眼都见过,各种发色也见了许多,就是不曾见到黑发黑眼黑眉地。
时间在过去,固执的认为他还活着。也只能这样认为,不然自己将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一年,两年,十七年过去,他从寻找小孩发展到寻找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却仍是没有看到过黑发黑眼黑眉的。
当初是把他扔在东大陆,所以在东大陆找了十五年,没有半点线索,两年前辗转来到西大陆,漫无目地地四处游走,直到听到那首唤起他无数心事地《邦尼,邦尼》,才第一次有了在某地方有目的地停下的愿望。
城堡里歌声悠悠,真正听到蓝丝所唱的《邦尼,邦尼》时,所感受到的冲击更加巨大。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邦尼,自己寻找的,不也是歌声里所唱的邦尼么?
我心中的邦尼,邦尼,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十七年,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着重聚的那一天。邦尼,邦尼,求你不要让我失望,只要知道你在大陆的某个地方安全的活着,我就心满意足,此生再无所求!
哪知歌声走调,美好的歌声背后潜藏着一场不道德的暗杀。
这个举动如同摧毁了自己的执着的愿望,让邦尼消散。那一刻,感觉到的是无尽的失望与仇恨。无论谁碰我的邦尼,我都不能轻饶!这是最宝贵的东西,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怀着愤怒泄恨般的出手,阻击暗杀,暗黑天幕带来的耻辱更是让愤怒在心中肆虐。却不料自己全力攻击之下,剑光散去这后,被剑光一直遮档着的脸却是自己一直寻找的黑发黑眼黑眉!
重见黑发黑眼黑眉!
在最不合适的时间,最不合适的地点,最不合适的心情之下。
无须收手,本能的就转开了攻击,却不料仍是伤了他,看着血迹顺着脸流下来,伤上加伤,更显凄惨。
万是真是他呢?
最宝贵的东西又要在手底下消亡?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又杀了他,奥森-崔维斯只觉得毛骨悚然,恨不得砍下自己的手。
此时见到他愤怒的看着自己,眼光一如瞪着仇人,奥森-崔维斯心里涌起一阵巨痛和猜疑。
是他,还是不是他?
黑发,黑眼,黑眉,婴儿的脸和少年的脸重叠在一起,出奇的吻和,一生之中就只见这么两人!十七年前和十七年后。
奥森-崔维斯的手不停的颤,心里万般思量,宁可放过,也千万不能杀错。
一定要护着他安全!心里涌起这个强烈的念头,正待说话,却见那少年抿着下唇,毅然不惧的挺剑杀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