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所有人就在奥森的庄园里住下。
夜晚来临前,徐铮去整个庄园转了一圈,对庄园有了个大致的印象。整个奥森庄园很直白的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墟,至少它表现出来就是。整个庄园里除了一个哑巴老头,连一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这个叫做亚伯的哑巴老人还是当初风盗们不知道从哪里劫来的,见这老人虽然是哑巴,但却有一手好泥水和木匠手艺,才把他留了下来。奥森把风盗杀得死的死,跑的跑以后,亚伯也没有去处,自然就留了下来,替奥森打理庄园。惧于奥森的手段和威名,风盗们闻名丧胆,也不敢再回来,整个庄园就成了老人一个人在居住。
只是那么大一个庄园,就这么一个老人,哪里打理得过来?奥森这人又是个飘泊不定的人,两三年回这里一次已经算是回得勤的了,如此时间一长,庄园就荒废下来,只有老人在葡萄园里开垦的土地还能种蔬菜和粮食,老人几乎就靠这个生活。
亚伯这人倒是热情,突然见到这么多人,显得非常开心,偏偏又无法说话,只能拼命对着众人胡乱的打手势,动作飞快,没人看得明白。
徐铮受东方儒家思想的影响很深,对老人和小孩有种接近于本能的爱护。见这人头发灰白,一脸的皱纹,手掌粗大布满了裂纹。笑起来一脸地慈善且岁月沧桑,本能的就喜欢这个老人,跟在他后面参观整个庄园。
亚伯走不快,徐铮就慢慢的跟着,也不催。见老人有时上坡下坎的费劲,会本能的去搀扶他。知道老年人容易寂寞,也知道作为一个哑巴嘴不能说,很多时候更喜欢倾听,徐铮便一边四边观看,一边拿一些帝都的趣事说给亚伯听。
一老一少相处还不到半小时。无儿无女的亚伯就已经疼徐铮疼得很彻底,一双老眼看到徐铮时,就是会忍不住微笑,用粗糙的大手去抚摸徐铮的脸。
长年辛苦劳动的皮肢弄得徐铮很痒,总是忍不住笑,一边大笑着,一边用胳膊支持住亚伯,一老一少笑呵呵地往前走。
奥森在一旁看得大是吃味,酸溜溜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溜来溜去。明明儿子是自己生的,可胳膊肘老往外拐,对谁都比对自己亲。徐铮不太爱搭理奥森,奥森则自动自发的往上贴,总拿热脸去贴徐铮的冷屁股,而且乐不彼此。对这找了十七年的儿子,奥森又是疼爱。又是愧疚,只觉得只要能和徐铮在一起,其它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三人一路转下来,徐铮对整个庄园有了一个深刻的体会:假如在前世,用它来拍鬼片,完全不必经过任何加工,直接就可以上马!
你瞧这蜘蛛丝牵得,厚厚重重,里三层外三层的垂下来,上面沾着许多不知名昆虫地尸体。还能看到拳头大的蜘蛛在上面敏捷的飞窜、跳跃,使得徐铮一度认为这些不是蜘蛛,而是一些和蜘蛛长得很像的魔兽。再看那门和窗,长年失修,腐烂的腐烂,破落的破落,没破掉的看上去还算完整地,用手一推,发出的声音那个糁人,绝对让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一阵狂冒。
整个庄园里一共四口井,干枯了三口,剩下一口还在往外冒水。井水水质不错,徐铮试了一下,还蛮甘甜的。但干枯的那三口就不敢恭维了。伸头往下看。里面黑古咙咚的不知道有多深,还有一些不知的古怪东西在里面爬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风一吹来,掠过枯井,发出呜呜的空响,摇摇欲坠的门窗扇动,发动吱嘎的可怕地声音,像锯子一样割拉人的神经。遇到没门没窗的房间,风从这边进来,再从那边吹出去,吹得树影摇动,鬼影憧憧的一片阴寒。徐铮不停的打寒战,全身的鸡皮那是此起彼伏,一颗颗全钻出来报道,被狠狠的寒了一把。
妈妈咪喂,这哪是人住的庄园啊,根本就是破落颓废版的吸血鬼伯爵德拉库拉御用居所。在这里睡觉,半夜里贞子多半会从井里爬出来披散着头发跟你聊天……
徐铮越看越没信心,越看越觉得心里发凉。天!这就是奥森嘴里的桃源?恨恨地想,要是手里还有星舰就好了,主炮功率全开直接一炮轰过去,轰掉这个见鬼的地方!
奥森倒是很得意,不停的解说,这间是干啥的,那间又是干啥的,甚至连徐铮以后娶妻生子地新房和育儿间都规划好了,兴奋得手指乱点,嘴边白沫直喷。
这时候打击他是很不道德地,所以徐铮一句话都没说,对这个半路钻出来的爸爸充满了同情。瞧,都混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啥?如果真要说,也只能是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爹,你可真够凄惨落魄地……
三人回到充作临时大厅的地方,几个女子正在那里收拾行李。男人们楞在一边,插不上手,不知道干什么才好。
奥森找到张椅子坐下,屁股刚挨着它,椅子就很不给面子的四分五裂化作碎片,直接去和冥王喝茶去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奥森高昂的兴致,他拍拍屁股,很潇洒的起身,继续憧憬美好的未来。
徐铮实在是受不了了,问了一个最关键性的问题:“亚伯,我们晚上吃啥?”
亚伯开始飞快的打手势,估计这手势也是自发研制,完全无条理,无规矩,也无象征意义。徐铮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只能猜,估计这一顿至少还饿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