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跳舞,瞧这话说得……不就是个贵族晚会嘛,至于说得这么夸张?徐铮转头去看阿里斯奥,见他对尼娜的说话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下意识便问:“不至于吧?虽然我也不太喜欢那种聚会,但好像没你们说得那么可怕,顶多是沉闷无聊,让人直想打瞌睡。”
“不可怕?”阿里斯奥嗤鼻道:“等你也像一只展览品一样摆放在那里任人评头论足,你就知道有多可怕!那种**质的聚会可不像你办的那个pary一样,大家可以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那样的晚会里,你的一举一动,甚至小到你的衣服上的一个折皱都是长舌妇人们的谈资,当然,长舌男也为数不少。对眼前所看到的每一个人说长道短是他们活着的原始动力。”
大体想象了一下,徐铮不禁咋舌:“这样活着得多累……”
阿里斯奥不屑的道:“他们可不觉得。”
尼娜道:“被他们用审判一样的眼光看着,耳里听到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还只能不动声色的硬挺着,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这才是真的累。”说完了,用一只手托住下巴,又道:“特别是我们这样的人。”指指阿里斯奥,又指指自己:“他以前是名不经传小人物,我则是名传马达加尔的‘大’人物,更是为大家提供了足够多的谈资。嘿,你们看,杰阿里的儿子来了!知道不,他上次考试才考了二十八分!哇哈哈!二十八分!哇!看到没,扎马家的美女来了!啧啧啧,我的裙子再放宽三十公分她估计都套不进去。她都吃的什么?难怪马达加尔总是有那么多贫民,有了她,食物短缺啊。”尼娜尖声尖气的说着贵族子弟们的语气,一脸有恼怒。
阿里斯奥轻轻拍拍尼娜的肩,对徐铮道:“你不明白他们那些人的心态,你也不了解贵族们互相之间总是攀比个不停的作风。家世、地位、穿着、谈吐、学历、容貌,凡是可以拿出来比的,他们都会拿出来比。大到去世了几百年的祖父的祖父的事迹,小到你小手指上的指甲裂纹,无所不极。”
尼娜接口道:“特别是我们两个。试想,一个干什么都不出采的笨蛋,还有什么是比打击他更能突显自己的?还有我,就我这样的身材相貌,想让自己漂亮一点,容易!站到我面前来跟我比就行了!我以前不胖的时候还算得上是漂亮,她们就一直心里不满。现在可好,我终于胖成了一只球,她们哪还有不痛打落水狗的道理?”
徐铮开始抽眼皮了,他已经能想象得到阿里斯奥或是尼娜站在场中任人指指点点时的尴尬和羞怒。
这帮子人怎么回事?同情弱者应该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的本能反应吧?怎么全倒过来了?
尼娜**he/yi了一声:“我真想赶快消失,不去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可是我不去又不行……”
“为什么?”徐铮问。在他看来,与其在那种场合里自我折磨,还不如当真赶紧闪人的好。找上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喝点小酒,不带恶意互相抨击笑骂,感受那种水ru交融的朋友情谊,这才是生日应该拥有的东西。
阿里斯奥接话道:“不为什么。贵族就应该有贵族的尊严,或许他们忘了,但我们没忘。就算是再任人羞辱,我们仍要挺直腰杆站到场中去。维护父辈的尊严,维护我们自己的尊严。每年的这个时间对我们来说其实更像是战斗的季节。”
尼娜叹气。道:“是。我巴不得自己马上死了的好,但是我不能放任父亲一个人在那里任人消遣。所以我再怎么痛苦难受,我还是要站到父亲前面去。我可以让人嘲笑我是个嫁不出去的肥婆娘,可我不能让他们说我父亲教女无方,再怎么我都只有硬着头皮上。”
阿里斯奥点点头:“每年我也这样。我们家算不得贵族,但由于商会的原因,贵族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受到邀请,我家有什么事同样也会邀请他们。而一年里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对于我和尼娜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场的灾难,人生里最灰暗的时刻。”
尼娜心有戚戚的道:“就是因为这个我和阿里才会特别的好,同病相怜。”抬头看着阿里斯奥,眼里流露出一些羡慕和赞赏:“阿里现在倒是越来越好了,越活越有个模样!提到佩诺奇家的小阿里,现在马达加尔谁敢不竖起大拇指?可扎马家的尼娜还是那个尼娜,体重不减反增,脸越来越像一个大号的奶油面包。人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看我究竟找不找得到男人嫁,或是我最终嫁个什么样的男人。我想就算哪天我嫁给一头公猪,他们也会得委曲了它。”
“尼娜……”阿里斯奥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