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地牢疗伤
地牢不大,但也算整洁,只是没有天窗,太过昏暗,索性两旁的蜡烛正暗自啼血泣泪,散发着明明之光。
夏芸扶着熊倜躺下,牢门立刻被手腕般粗的铁链锁了起来。
她瞥了一眼陆云飞道:“端盆干净的水来,另外再送些清粥小菜,没其他事,你可以出去了。”
陆云飞微微皱眉,望着共处一室的男女,没有应答。
夏芸怒道:“你聋了吗?我要清水洗漱,我要喝粥!”
纵使陆云飞知道夏芸要这些多数是为了她怀里的熊倜,但仍旧低声道了句“是”,退出了地牢。
他抱剑站在牢外,正值正午,灼热的阳光不禁令双目刺痛,陆云飞不由闭上双眼,却感到身前人影虚晃。
“陆贤侄,几月未见,更显英姿勃发了。”
来人一袭锦衣灰袍更显华发苍白,似是八旬的老者,但细观面容身形,却是劲松苍柏,硬朗挺拔。
已过花甲之年的柳安若除了一头白发,更像是上了五十的中年人,步伐稳健,一身贵气,只是眉宇间的丝丝落寞感叹岁月无情。
“云飞见过王爷。”
“贤侄免礼,这里没有外人,同在自家一般就好。东弟近来身体可好?”
“托您老的洪福,家父身体安康。”
柳安若点点头,笑道:“我和你父亲都老了,如今是你们的天下了。云飞好好干,锦衣卫十八统领有你一席之地。”
“是。”陆云飞施了一礼,望着柳安若离去的背影,不由松了口气。
柳家同陆家乃世交,陆云飞小的时候就常来安若王府玩,在他的印象中柳安若是一个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男人。
其虽未上过战场,却比朝中许多武将更有魄力。
可就在二十年前,王府千金突然失踪,这个德才兼备的男人便再也无心朝堂,向圣上递了辞呈,便在这安若王府中摆弄花草。
连陆云飞的父亲陆翔东都深觉惋惜。
自此,柳安若变得越发慈祥,整日都笑眯眯的,似是磨光了煞气,成了一块温润的璞玉。
而这一切却反而让陆云飞隐隐觉得毛骨悚然。
在他看来,柳安若好似一只沉睡的巨兽,此刻的压抑安静,许是为了等待下一刻的爆发。
因此两者每每相见,陆云飞都有种难言的不自在。
正在陆云飞发愣之际,王府的婢女捧着清水与食物款款向此走来。
“交给我吧。”陆云飞回过神来,顺手接过,转身向牢内走去。
昏暗冗长的地道令陆云飞很是抵触。
借着烛光,不难看见,熊倜正趴在夏芸的腿上昏睡着。
陆云飞微微皱眉,心中竟起了一丝嫉妒。
“看什么看!东西放下!出去!”夏芸没好气地说道。
陆云飞依言,低着头离开了,可双眸总忍不住扫向夏芸。
夏芸全然没有注意,她撕开熊倜肩膀周围的衣服,将沾湿的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熊倜肩上的伤口。
“嗯……”熊倜皱眉,轻哼了一声,似是恢复了知觉,但仍旧未醒。
夏芸深吸一口气,将染血的湿布扔于盆中,赶紧从腰间竹篓中取出一只蓝色瓷瓶。
她轻蹙的眉黛微微舒展,叹道:“幸好出门的时候带了些金创药!小熊,再忍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她仔细地将白色的药粉撒在熊倜的伤口上,后者本能地抽搐了几下,眉宇松开,似乎又陷入了昏迷。
夏芸叹了口气,理了理熊倜凌乱的长发,以湿布轻轻擦拭着熊倜的脸庞,污泥被抚去,渐露俊秀的面容。
狭长的眉眼,英挺的鼻梁。
夏芸望着面色泛红的熊倜,不禁自觉胸口闷闷的,心跳也乱了,似有只顽皮小鹿在心头乱撞一般。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抚上熊倜的鼻梁,感受着他粗重的呼吸,一点点爬上了他的睫眉,最后落在熊倜的前额上。
滚烫的温度自手心传来,惊得夏芸立刻缩回了手。
她轻咬薄唇,立刻决定以内力替熊倜逼出体内的寒气。
夏芸扶着熊倜坐正,双掌贴在他的背脊,掌心清晰地感受到衣料上的湿气。
不知是昨夜的雨还是熊倜的汗,也许都有,黏黏糊糊地附着在熊倜的身上。
夏芸心中暗道:穿着如此冰冷的湿衣,岂不是雪上加霜?小熊又怎会不发烧?
当下她收了双掌,解开熊倜的腰带,将他的外衣脱了下来,衣服内的香袋与手帕落了出来。
夏芸微微一笑,心中不由一喜,将两物放在一旁,继续脱熊倜的里衣。
夏芸本不是中原女子,又是江湖儿女,行事大胆,自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转眼熊倜的外套和内衬都被脱去,露出疤痕累累的肌肤。
“呼!”夏芸瞪大着眼睛,双手捂住殷红小口,一脸的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