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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沈心田为扫清“外围阻碍”,己打电话通知了钱北与兆丰两个大队了。-< >-/林木森顿时由一个“巡视员”变成了“钦差大臣”。
刚上楼,田树勋就迎了出来。蔡阿毛、李忠良、沈金生、王大明六七个大队干部都在,他们很隆重地与林木森握手,把他让到显眼的位置坐下。
“你先去了兆丰吗?”蔡阿毛对林木森有些失望,年青人怎么这样记恨?胳膊肘儿朝外拐。他忍不住埋怨道。
“木森,辛苦了!”李忠良见林木森因蔡阿毛责怪而面色茫然,忙说,“木森,我们大队几个人先碰了一下头,选了三块地方。可议了一下,都不太理想。你,哪块好一些!”
“木森,喝水。“田树勋捧过一杯茶。遵照上级有关文件精神,由县里王新宇提名,经大队党支部讨论,田树勋被“内定”为革命的“新鲜血液”;增补为大革委会委员。蔡阿毛不兼任大队革委会主任,由李忠良任大队革委会主任,田树勋接任政宣等工作。
田树勋介绍情况,说;“木森,我们认为要打好这一仗,主攻方向是‘农田改造’。沿着‘东线主干道’,进行‘农田标准化’改造。钱北港两边,北面是四队的青龙圩,南面二队的上滩圩,两边的田亩差不多,都有一百二三十亩,你哪边合式些?”
“青龙圩不行!”王大明立刻反对,大声说,“我不是袒护四队,小龙圩从东到西的田相差高度近二尺;又是南北向,改过来,调整高差就够呛!”
“地、县领导是来视察‘东环线主干道’的;我们让领导去上滩圩,从主干道能飞过线北港吗?”李忠良脸色严肃地说,“所以,首先确定的范围应在钱北港的北面。港北的范围是三队、四队、五队、六队;贴近‘东环线’的是四队、六队;六队已配合北港的改造,河港工程还没收尾,邻近‘东环线主干道’的田亩只有六十三亩,大规模工程也摆不开;四队青龙圩的田地差度的确较大,田亩改向难度大不说,原来的灌排渠也要全部改动,估计没有二个月舀不下来。下面只有七队的田家港改造。如果公社能批些建材,关键是水泥……”
“要是是批下建材的指标,是不是由大队出钱?”田树勋打断李忠良的话,说,“至少要建五座涵洞水闸,拉直田家港,还要修三座桥才行……”
有大队委反驳说:“多少?三座桥!百把米的路三座桥,你干脆把田家港用水泥板盖起来吧!”
这就是平衡“非包工分”的优势。
中国农村是人民公社“政权”。对于公社社员,公社是“天”,大队是“地”,生产队是“家”。
公社是“天”;天,抬头得见,就是摸不着。呼风唤雨,打雷闪电,谁也无法去干预。公社每年向大队、向生产队、向社员,要粮、要钱、要税,除了国家规定的、还要“非计划的”,“超产的”,“贡献的”。公社收去粮、钱、税交到县里,留下的办厂创利,修路造桥,办水利、改电力、办机械化……â;â;转了一圈,“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说是返还给了全公社社员了,只是有直接和间接受益之分。
大队是“地”,社员天天可接触,就是出趟门、卖头猪要打个证明也得去找。大队不比公社,没有产出,一切费用由大队的七个生产队分摊。大队干部的工分不说,平日大队里有事,生产队里出人,大队记工,一年下来,把各个生产队的“非包工分”一结,出得多的由出得少生产队的补,你不高兴也没关系,修路或水利工程,由你们队里出,再不行,每年公社返回的各种补贴费,你们生产队就没了。
生产队是“家”,家里人多,最关注的是里历年就这么多米,大队“非包工分”就是朝锅里掺水,水掺多了,饭就软了、烂了、成了粥。社员会骂娘,特別责怪的是队里的大队干部不维护队里利益,胳膊肘儿朝外拐。
“你说呢?蔡支书。”李忠良把话头转向蔡阿毛。。
“当然,最不影响农田的改造的项目还有个青龙潭工程。青龙潭是钱北三、四、五、六四个生产队的水利调剂库,这次‘东环干道’,北港拉通了小龙溪,使青龙潭的水系活了,很有必要作个规模改造。要作青龙潭整体规划,从测量、制定方案,四个生产队的排灌渠怎样调整,南港怎样动,青龙港怎样动,要拉直多少河湾,建多少桥,设多少渠道,埋多少涵洞……”蔡阿毛摆了一大堆的事,最后点到正题,“把这些弄清楚,十号都过了。”
“正好木森在,这些可以请公社‘农规办’帮忙。”王大明急了,现在唯一可行的只有四队的青龙圩了。
“对呀!”李忠良接话说,“木森可是公社的领导,是‘农规办’的技术负责领导。木森说,木森说。”
“如果公社要改田家港……â;”田树勋的底气不足了,“我支持!”
“这样吧,只要十号前能筹备好,水泥钱大队出。”蔡阿毛说。
“钦差大臣”不好作。林木森想,幸亏有青港滩,要不就被架在柴堆上了。说实话,田家港工程太小,离“东线主干道”又远;青龙圩“农田改造”工程太复杂,如果时间允许,他宁愿选择青龙潭。林木森取过钱北大队的区域图;图纸上己标注了勘测的数据,己基本上形成了地势图。一就知道绘图的人有很强的测绘能力。
“这图是你作的?”林木森问李伯林。
“蔡小毛作的,他在部队炮兵团学的。”
林木森想到公社办“测绘学习班”时,“知青”们对蔡小毛的不满;来大队并没“循私”,蔡小毛的绘图技术在龙溪都是上乘的。